第11章宴请领导
屋里安静了下来，本来该轻松的李小白却是又莫名地烦躁了起来。至少在这一刻，他有一丝丝后悔，是不是自己真的应该拿出书看上那么一眼？！蒋云飞的电话不合时宜地打了过来。
“飞子，你过了没？”李小白问道。
蒋云飞说道：“很险！63分，进对口专业怕是有点悬呐！”
“好好干！我可能要走！”李小白说道。
“啊？”蒋云飞吃惊地惊呼，“那那你有啥打算？”
说起来，李小白也很混乱，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应付道：“可能去北京吧，我同学都在那儿！”
蒋云飞说道：“别呀！兄弟，让咱爸找找关系！咱爸老职工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李小白很清楚自己的老爸有几斤几两，不过是普通的工人熬到了退休，退休前不过是个班长，这人走茶凉，哪里还能有说上话的人。
挂了电话，李小白感觉胸口有一股莫名的气无处宣泄，他感觉自己是个逃兵，一个战败了无耻的逃兵。
秋老虎的热量似乎还在无穷无尽地释放着，似乎想霸占这秋季，屋里并不凉快。李小白看着这个阔别四年的卧室，说不出是留恋还是厌倦，或许都有。
只是在眼下，一切变得都没有意义。
手机又响了，意外的是这次来电话的居然是霓裳，李小白此时没有动手机，他看着那电话号码不停地亮着。
四年前，李小白高考那天，以他的成绩本来可以上个不错的大学，但高考前一晚，他紧张到感冒，第二天昏昏沉沉地考试，结果没发挥好。
得知成绩的那一天，他特别地沮丧，连老师都为他惋惜，最喜欢他的老师劝他重读一年，但性格倔强的他只是笑了笑，填报了一个城市的二本大学。甚至连同学毕业聚会都没去，提前去了学校。
大学四年感觉就是在混。似乎一直没走出高考失败的阴影，所有考试六十分万岁。却也风平浪静地熬到了毕业。
李小白捂住眼，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断地浮现，似乎一切又回到了高考感冒的那晚，焦虑、紧张、无奈、感慨，各种情绪在这小小的卧室里浮现。
李国清也知道了儿子的成绩，可他觉得还有机会，他将衣柜打开，将自己珍藏多年的茅台拿了出来。
他看着茅台，想起了当年的事儿。
那时，他是电修车间的班长，他收了两个徒弟，这两人都非常有特点，一个善于做人一个善于学习，其中善于学习的就是严栋。
好为人的徒弟每天都会给李国清带早餐，而且还不重样儿，不是包子油条，就是抓饭奶茶的，而严栋不善言辞，却是工作中遇到不懂的，马上问他，有时候问得他都哑口无言，严栋就自己去找答案，一直到弄懂为止。
很快，两人都过了转正期，而到了提干时候，却只有一个名额，上级领导是不了解两人的，班长有绝对的发言权，便要李国清选一个成为储备干部，并且作为重要参考标准。
这一晚，李国清正在家里给李小白做饭，敲门声传来，会做人的徒弟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进来，笑嘻嘻地说想吃一顿师傅做的饭。
李国清自然留下一起吃，饭吃了一半，徒弟却是将一沓钱放在了桌子上，说是感谢师恩，并且希望能够将这次提干的机会留给他。李国清并没有答应或者拒绝，反而是问了他一个生产中的问题，徒弟却是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地回答不出来。
李国清将钱推到了徒弟面前，说道：“国家需要的是有真材实料的管理干部呀，你要好好学呀。”
思绪回来，李国清默默地走到了亡妻的遗像前，低声说道：“老伴儿啊，我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是为了孩子的前途，我想着我这把老脸不重要了呀。你给我个提示吧？”
说着，他掏出了硬币，说道：“人头朝上，就是答应请客，如果人头朝下，就让臭小子自生自灭。”
硬币飞起，在照进窗户的阳光下，那么晶莹。
“这次不算，我手抖了！”李国清喃喃自语道。
而此时的李小白终于是下定决心，还是北京见见世面，大不了去当个外卖员，也好过在家天天听老爸絮絮叨叨，烦不胜烦。
他给韩笑拨了过去，那边很快接了起来，李小白说道：“韩笑，你现在在哪儿？我们一起大干一场。”
“啊？兄弟，这都几天了，我以为你不干了，我找了另一个合伙人了。”韩笑的话语中，带着惋惜，也带着嘲讽的意味，似乎这一切都怪李小白。
李小白说道：“我不是说了，考虑几天吗？”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韩笑却是无奈地说道：“我这边着急啊，我公司注册需要法人和股东的，我等不起呀。”
“行！好吧！祝你成功！”李小白挂了电话，这下他绝望了，似乎全世界又一次把他放弃了，他抱着脑袋，竟然不知该怎么办了。
无助感让他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床上，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傍晚前，李国清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冲还在卧室昏昏欲睡的李小白大吼道：“臭小子！快给老子起来！收拾收拾！跟我出去吃饭！”
接着猛烈的擂门声音将李小白吵醒。
“啊？我没胃口！”李小白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会。
门外的李国清大吼道：“我约了你将来的领导一起吃饭！你能不能上班就看他的了！你给我精神点！”
李小白有点意外，他这个爹在他眼里一直很窝囊，可是还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个能耐。李小白懒懒洋洋地抓起身边的衣服正要穿，就听门外的李国清吼道：“你别给我穿你那个像裙子一样的大裤衩！”
李小白无语了，此时，他的手里正抓着那条面试和考试都穿着的篮球运动中裤。
晚饭时间，李国清带着李小白在小城最豪华的酒店包厢里等着李国清所说的领导。
李国清有些紧张，说道：“一会儿，你们领导来了，你有点眼色，嘴巴甜一点！要叫人叔叔！别添个脸就知道吃！你能不能工作就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儿！”
李小白皱眉说道：“老爸，富贵在天，生死有命！我不喜欢这送礼的一套！我同学都在大城市，他们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