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夫妻对话
“别说那些没用的，”稻谷信似乎被她说得恼了，张口叫道：“两个儿子一个已经死了，一个被你吓跑了至今音讯全无，我现在只有白美玲一个亲人，不许你再去找她。”
碧花仙竟然比他更大声：“你只有她一个亲人？我呢？我算什么？”
“你……你……你自然比她更亲。”稻谷信磕巴道，似乎对碧花仙有些惧怕。
“那好，你既然说了此话，我倒要问你一下，我与你孙女二人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你说你要谁？”碧花仙逼问道。
“左右手砍掉哪个我都心疼，这他娘的叫我怎么选么？”稻谷信忍不住骂道。
“哪个坏掉砍哪个。”碧花仙道。
稻谷信哎呀一声，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她爹做错了并为此丢了性命，我虽难过却并未打算替他报仇。她是你的亲孙女，只做过那么一点点错事，不至于非得要她命吧？”
碧花仙说道：“我现在算是看透了，你们稻谷家的人无论经过多少代，只要降生下来血液里就带着对我们这些人的仇恨。你的上代上上代祖宗我没见过也懒得说，我就说你，你们稻谷家来我天朝上千年，你娘你奶奶你祖奶奶都是我天朝子民，可你只记着你们稻谷家的祖训，却从未替你娘你奶奶我着想过，你莫忘记没有我们就没有你爷爷你爹还有你，我们也是你稻谷家的祖宗……”
稻谷信未等她说完拦道：“我娘我奶奶我祖奶奶与你无关，你……你……你说话别把自己夹带进去占我便宜。”
碧花仙一听急了眼，大声道：“我何时占过你便宜？你儿子是不是我生的？没有我你何来的孙女？”
稻谷信道：“你方才可没讲到儿子孙女，那话可是指着我说的，不是占我便宜是什么？”
碧花仙片刻后恼羞成怒叫道：“我就占你便宜了怎的？”
稻谷信半晌喏喏道：“我能拿你怎样？你继续说吧！”
“我说什么？我方才说到哪儿了？”碧花仙似乎被气晕了，大声问道。
武小树远远听着二人对话，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原来夫妻吵架是这般样子，不知自己与白美玲将来也会不会……一想到白美玲顿时觉得一阵心痛袭来，慌忙又将眼闭上了。
稻谷信答道：“你方才说道你们都是我稻谷家的祖宗。”
碧花仙笑道：“不是我要占你便宜，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
稻谷信叹道：“为了一句两句无心之言斤斤计较，你们女人那点心思全放在此处了。我也不与你争，你喜欢当祖宗随你好了。”
碧花仙闻言大怒道：“我何时斤斤计较过？我斤斤计较会瞒着所有人为你生了两个儿子？我这是为了大局大义方抛却亲情大义灭亲。”
稻谷信说道：“你有大义我不反对，可你不能杀我孙女。她年纪小不懂事，再加上她爹自小给她灌输身为祭国人理应为祭国身死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才使她受骗给那些人做了帮凶。她既不是主使也从未乱杀过人，现在已然与那些人断了交往在主峰一心改过你怎还不放过她？，她可是你的亲孙女，若杀了她你可就没什么亲人了。”
碧花仙听罢更加恼怒，叫道：“我没有亲人还不是你造成的。你只怪她爹给她灌输错误想法，怎从不反省下你自己，儿子自小你对他说过什么，你又是如何教导他的？身为祭国人自应遵从家国理念，要为祭国而死，为稻谷家的使命要不惜牺牲自己性命也要寻回两本经书。你天天给他念叨这些已然深种他心，以后又开始照本宣科教导自己女儿。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你，你儿子乃是被你杀的。”
稻谷信沉默良久方说道：“你骂的都对。当年我仗着自己身手了得觉得凭我便可以寻回经书，可找了多年一无所获，可我不甘心，儿子懂事后便将我的想法说给他听，你多次劝他也无用便将他打跑了。当时我对你的做法自心里极为抵触，有了老二后便继续将自己想法灌输于他，被你知道后一怒之下带着他回了碧连天。如今想来，造成今日这般后果全是因为我，我才是罪魁祸首。”
碧花仙冷冷道：“恐你再将老二带入歧途我才撇下你将他带走。你数回偷偷摸进碧连天寻他，本以为你是思儿心切我便装作不知道，谁承想你竟然不知悔改继续误导他，若不是十六岁那年他与我顶嘴自己说漏了，我竟然不知道他中毒那么深，我骂他打他都无用，一气之下将他关了起来，谁承想你又进去将他救走了，害我连他如今是死是活都不晓得。我两个儿子都毁在你手，你知道自己伤我有多深么？”
稻谷信一听忙道：“当我知道老大有了女儿后曾去偷偷瞧过，听他竟然拿我当年教导他的那套话教导美玲，我便猛然醒悟过来明白是我错了。自那以后再没去找过老二，你打他骂他我都不知道，更没有将他放走。后来知道他不在碧连天，我当时想你这女人心也忒恨，打跑了老大不说，连老二也不放过，我为此还曾恨过你。若不是玄武说你要见我，我……我……我就只当自己没有你这老婆。”
“老二不是你放走的？”
“若是我放他走，怎能不知道他在何处？我都二十几年未见过他了。”
碧花仙闻言轻声道：“那是谁将他放走的？莫被我知道了，否则定然将他打死。”稍沉又问道：“你果真将我放下了？”
稻谷信忙道：“我当时只是闪过这念头，我怎能放得下你。”
碧花仙怒道：“你果真闪过这念头？”
稻谷信哎呀一声柔声道：“他娘，你对我也曾打过骂过，我即便心里不服可绝没有一回反抗过你，我只是一气之下有过那么一小会儿念头，你切莫往心里去，我稻谷信对你碧花仙的一片深情苍天可鉴。”
武小树听自己师父竟说出如此肉麻言语，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到此刻他已然明白碧花仙为何执意要杀白美玲，原来稻谷家始终没有放弃寻找那经书，白美玲又帮着朱亦群等人做了许多事，碧花仙获知后为了所谓“大义”便狠下心来斩草除根杀死自己的亲孙女。他们的大儿子白太黑已死，老二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两人此刻计较的便是一个要杀白美玲，另一个坚决不答应。再有，他终于明白了主峰那木屋里孩童穿过的旧衣裳是怎么回事了。
“少在这里与我说这些花言巧语，以往便是听信你这些话我才落到这般田地。”碧花仙毫不领情道。
稻谷信叹气道：“他娘，我明白你的愤慨，对你的大义我也佩服之至，可我稻谷家如今只剩美玲这唯一一个直系晚辈，望你瞧在你我四十年夫妻情分上放过她一回。不瞒你说，我这伤日渐严重，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可活，反正没了希望，若这孩子也没了我便立刻了断自己向我稻谷家所有祖宗赔罪去，这其中自然包括我娘我奶奶还有祖奶奶。叫他们明白是我稻谷信不孝，未能阻拦自己媳妇杀死亲孙女，令老祖宗们失望了。”
稻谷信这番话倒说得叫人不好反驳回应，碧花仙良久都未说话。
似乎知道碧花仙被自己说的有些意动，稻谷信急忙又道：“即便不念夫妻情分任由我了断，你总要考虑你儿媳的感受吧？”
碧花仙气道：“她早被你儿子气跑了，我都不晓得她是否还活在世上，哪有心思去琢磨她会作何感想？”
稻谷信又道：“当娘的岂能忍心舍弃女儿，难保她不会躲在暗处守着美玲，若被她知道婆婆竟狠心杀死自己女儿，即便她无法寻你报仇，你却要被她终生记恨，如此一来你会永不得安稳。据我所知她跑出家门后曾去找过你，你也愿意她离开老大，想来你婆媳二人相处的定然极为融洽，她孤身一人已然万分凄苦，你若再夺走她的女儿，悲痛欲绝之下她若如我一般也自行了断了该如何是好？你细想想，因你一念之差，除你孙女之外又多害死两个亲人，使自己真成了孤家寡人，到那时你也会觉得再没有活下去的盼头，也如我二人一般自行了断了，那我稻谷家……”
“你怎么如此多的废话？快些住口！我不杀你孙女了便是。”碧花仙猛然吼道，听声音似有些被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