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173章绯夜，遥遥可能看不到你醒过来的模样了，遥遥可能，再也不可能为你介绍那一句，“你好，我是逍遥了。”

逍遥凝望着那天上的月儿，第一次发现，原来，月亮也可以这么美丽。

“逍遥，你有后悔过吗？”瑟瑟雅问。

“没有。”

“我可以和你同时死，多好。”

“瑟瑟，你下一世，一定不要爱上我。”这辈子，他只负了一个人，就是瑟瑟雅。那只可爱的妖精。

“逍遥，没有下一世了。”瑟瑟雅说道，将头望向逍遥，她这辈子爱的那条小白龙。

“为什么？”逍遥注意到她的视线，转过头，看到那一脸苍白的瑟瑟雅，“你……”想说什么，却又感觉那么无力……

“绯夜的两个小宝宝情况不太好，我只是为她们施展了最后一次的妖精祝福。”瑟瑟雅笑道，其实现在的她，很幸福。

没有人知道，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躲躲藏藏地追随着自己的最尊敬的女子，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次又一次为那女子受伤，没有人知道，她有多痛，却咬着牙关，不呼痛。

比起那时候，现在她可以和逍遥一起死，已经是上天对她莫大的恩赐。

逍遥望着那漫天的缤纷，忽然觉得命运如此弄人，十生十世，他追随绯夜，无怨无悔。那个有着绝色面容的女孩就是自己心中的天使，是温暖他冰冷的心的人。

但是，他却知道，看似温暖的她却比任何一个人更加没心没肺，更加的自私，其实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懂，她知道他爱她，知道他喜欢她，知道他心里有她，却不说出来。

他笑了笑，其实，她也只是不想把关系弄僵而已，不是吗？她的心里，有他，就足够了。

他，已经完整地在她身体之中了，不是吗？他，会伴她渡过最漫长最孤独的岁月，他，足够了。

望着那稍瞬即逝的烟火，那漫天的缤纷，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瑟瑟，你有后悔过吗？”

“没有。”

十生十世。

他不悔。

生不能同衾，但求死能同穴。

她，亦不悔。

蒹葭看着墨轻辰着急地进入小屋子里，看着他恢复记忆之后的痛苦模样，看着他对自己的悔恨模样，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她做错了什么，其实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只是渴望别人的关心，别人的爱护，只是不小心伤了对自己赋予真心的好姐妹，但是，在一切的名和利面前，这所谓的友情显得是那么的肤浅。

她从很早就懂得，要是想让别人看得起你，你必须先看得起自己。

这世上的所有一切东西，最好的不过就是手中的名和利，因为，它们永远不会背叛你，永远不会！

可是，她只不过是一名宫婢之女，又如何能拥有她想要的东西，达到她想要的地位！

她的资质是那时候公认的天才，既然是天才，又凭什么得到这般不堪的待遇！

你说，这世上，为什么就这么不公平呢？

蒹葭穿着一袭粉色的衣裙，坐在莫愁海旁边，将一只手伸进莫愁海里，慢慢地搅拌着，就像曾经妈妈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那般轻和。不知道为何，突然，那原本赤骨的痛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思绪，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的她，也是一位在母亲的手心宠着溺着的小公主，是专属于妈妈的小公主。

妈妈的脸，在她记忆里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她还记得妈妈的那把温柔的嗓音，摇着她的襁褓，轻轻地唱着摇篮曲。

那一天，当她和妈妈看到有人将箭射向王母的那一天，她和母亲都惊呆了。但是，她很快便想了过来，既然，都要死一个人，倒不如……

对不起，母亲。那是她第一次说的对不起。

她将母亲推向了王母，原本呆愣站在一旁的母亲回过头来，那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舍，那种迷离的母爱让她心中有愧，她记得，当时的她，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不愿看，在旁人看来，她是可怜的，因为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切一切的东西，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都是自己，这双罪恶的手。她将双手放在莫愁海里游玩，那曾经清澈的水，那曾经墨黑的水，现在都在她这里化成了赤骨的痛，一遍又一遍提醒着她，她曾经犯过的过错。

她回头看着绯夜被凌风逸抱进去的地方，那里，有她爱过的两个人。

凌风逸，墨轻辰。讽刺地笑了笑，自己斗了十生十世，到头来，只是一个人在这莫愁海边静静忏悔。

那时候，她因母亲的原因，王母娘娘说，从此，绯夜的家就是你的家。

那时候，绯夜对她伸出双手，告诉她，“你叫蒹葭吗？嗯，从此，我就是你的姐妹，我也不知道我们谁比较大，干脆你就叫我绯夜好了。”

“蒹葭，这里是我的宫殿，因为我比较喜欢神界，神界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呃，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时候的绯夜挠着脑袋，对着一个什么也不说的她，显得有些无措。

“蒹葭，你不用觉得拘谨的，就像是母后说的，以后我的母后就是你的母后，我的东西也是你的东西。”

“那这片小雏菊花海呢？”她问道，她也不知道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

绯夜脸色一变，随之又扬起了灿烂的笑容，那么的烂漫，那么的美丽。

“嗯，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手中搅荡着的海水，化作一缕一缕的清波，荡漾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