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吾儿朝阳

“将军！”

因为着急，陆青进门时不小心跌坐在地，来不及起来，激动道：“将军！属下查到了！查到了！”

陆星白上前扶起他，笑着打趣：“陆青，你查到什么了，这么激动？”

陆青拖着摔疼的腿走到跟前，语气焦急：“将军，属下查到大小姐了！”

“在哪！”

因为激动，陆远舟忽地从轮椅上站起来，惊得陆星白和陆青都张大了嘴。

“将军，你……”

“父亲！”

陆远舟顾不上两人的喜极而泣，双手抓着陆青的衣领，咬着牙问：“人呢，还……活着吗……”

天知道他最后三个字带了怎样的期望。

将军能站起来的喜悦瞬间被冲淡，陆青垮着肩膀摇头。

咣！

陆远舟又重新坐回轮椅，低着头，肩膀剧烈抖动：“我知道，我不该奢望……”

“星白，你先出去。”

陆星白抿了抿唇：“是，父亲。”

陆远舟闭着眼睛道：“好了，说吧。”

陆青不敢看这样的将军，在他的眼里，将军当年被陷害双腿废掉都没露出过如此绝望的表情。

但想到自己调查到的真相，道：“将军，大小姐可能……可能就是昭慧娘娘……”

陆远舟：！！！

陆老夫人的坟墓建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午阳山上，周围是陆家的列祖列宗。

“宁儿，上面就是陆老夫人的坟墓了，陆老将军就住在对面的山里，每隔两日都会来这里坐一会儿，今日应该不会过来。我在这里帮你看着，你快去快回。”

顾川看了一眼周围，道。

顾桑宁点头，顺着一条平整的蜿蜒小路拾级而上。

一看这里就是被经常打扫的，台阶缝隙里连根杂草也没有。

走到一半，顾桑宁回头对乐心道：“你也在这里等我吧。”

乐心抬头看了一眼，陆老夫人的墓就在眼前，周围荒山野岭，不会有人过来，便点头：“小姐小心。”

顾桑宁继续拾级而上，终于来到一处墓碑前，早已控制不住地跪下去，泣不成声：“娘！不孝女乔儿来看您了……”

顾川正四处张望，忽然听到身后异样，不等回头，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陆青扶着顾川道：“将军，上面那个侍女也解决了，您放心。”

陆远舟从轮椅上站起，拄着拐杖艰难上前：“看好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上前！包括老将军来了也拦住！”

陆青：“是！”

顾桑宁颤抖着手一点点抚摸墓碑，余光看见旁边还有一个稍矮一些的墓，上面写着：“吾儿朝阳，生于贞庆三十二年四月十三，卒于贞庆三十二年四月十三……”

“娘，是乔儿不孝，这么多年都没来看您！您知道吗，乔儿想你们想的好苦啊……”

“你是谁？”

一道低沉的声音，让顾桑宁猛地从悲痛中回过神。

她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只能任由后面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

在距离她不足两步远的地方站住。

与顾桑宁的恐惧相比，陆远舟并不好多少，甚至他连再开口问的勇气都没有。

时间仿佛被定格，顾桑宁盯着墓碑上的字，呼吸都轻了。

陆远舟看着顾桑宁单薄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来是希望还是恐惧。

他怕像刚刚听到陆青回来禀报时一样，刚升起来的希望又变成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陆远舟终于用拐杖指着面前的墓碑，颤抖着声音问：“你，刚刚，叫她什么……”

顾桑宁闭上眼睛，心中挣扎。

前一世，她在宫中步步为营，每走一步走得小心翼翼，从来不敢冒险，更不敢赌。

现在她忽然想赌一次，若是输了，大不了再死一次，总之她现在找到母亲了，下去母女团聚也好。

若是赢了，那便是新的开始。

她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双眸蓦地睁大，惊喜地哽咽道：“你，你的腿好了？！”

陆远舟没回答，坚持刚刚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两行清泪无声落下，顾桑宁回头望着母亲的墓碑，闭上眼睛：“我是乔儿，是你们的乔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