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查清
顾桑宁故意不慌不忙，宋芷瑶有些着急，催促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卖关子了！”
顾桑宁拍拍手，宋三娘一身青色短袄长裙进来，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没了那张面具，如今她身上看不出一点当初西太后的模样。
“小姐。”
宋三娘进来，看也没看屋子里的人一眼，只对顾桑宁行了礼。
顾桑宁道：“劳烦嬷嬷告诉大家，咱们将军府的规矩。”
宋三娘转身面相大家，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微微低头，脊背挺拔：“各位夫人，小姐，世人都知我们老将军离京休养多年，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将军府只有大将军和星白少爷两位主子。所以将军下令，凡入将军府当差之人，尤其是女子，须年满三十或已成亲的妇人……”
宋芷瑶笑了一声：“你这个嬷嬷，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如你所说，门口的那个小丫鬟你又怎么解释？”
宋三娘微微一笑：“宋姑娘真是急脾气，请容奴婢把话说完。”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
宋三娘虽然是个下人，但从顾桑宁都对其客气的态度可以看出来她在将军府的地位不低。
来别人家做客，主人没说话，客人却打断主家的话，很没教养。
宋芷瑶被宋三娘一句话说的脸色涨红。
宋三娘没理会她，继续道：“大半个月前，我们小姐来到将军府后，除了她身边百灵和乐心姑娘，将军又亲自选了些人伺候小姐。”
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道：“如今将军府下人中，三十岁以下未婚女子一共一十二人，其中二十岁以上有两位，在大厨房任厨娘，专门负责小姐饮食；十五岁以上四位，跟乐心和百灵姑娘在小姐院里伺候，其余皆不满十二岁，由奴婢负责调教，将来也是要伺候小姐的，这上面记得清清楚楚，请各位夫人过目。”
昭武侯夫人让身边的丫鬟接过那张纸，看完后点头，递给身边的夫人：“你们也看看吧，这上面年龄，样貌都记得清清楚楚。”
宋三娘转身看向门口刚刚通传的小丫鬟。
小丫鬟一脸没有血色地进来，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请嬷嬷饶恕，奴婢再也不敢了。”
宋三娘淡淡地看着她：“说吧，是谁让你那么通传的？”
小丫鬟战战兢兢抬起头，看了屋子一圈，视线在某一处停下。
“是她，是她让奴婢这么说的！”
抬手指向王氏身边的丫鬟芍药。
芍药面容平静，微笑着道：“这位小妹妹，你恐怕认错人了，我一直跟在我们夫人身边伺候，之前从未见过你，如何使唤得动你呢？”
王氏也满脸不可思议道：“你这小丫鬟，是不是差事没办好，怕被主子骂啊，你放心……”
“外祖母，让她把话说完。”
顾桑宁打断王氏的话，走到小丫鬟跟前，道：“若你肯承认错误，我自会饶过你。但是你若是为了推脱而随意诬陷旁人，我将军府是断断容不下你的。”
小丫鬟抹了一把眼泪，举手发誓：“小姐，奴婢说的千真万确，如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顾桑宁：“那好，你从头说来。”
小丫鬟用力点头，道：“刚刚奴婢一直守在门口，然后这位姐姐悄悄出来，说侯夫人的帕子脏了，让奴婢带她去井边打水洗洗。但是之前嬷嬷吩咐过奴婢，奴婢今日的任务就是守在门口，不许擅自离开。于是叫了旁人带她过去。谁知没一会儿，这位芍药姑娘匆匆回来，说淮安王和永安公主过来了，让奴婢赶紧通传。
奴婢当时还有些纳闷，怎么没听见院门外有动静，便想着让人去瞧瞧，可芍药姑娘说，若奴婢通传晚了，淮安王冲撞了屋里的千金小姐们就不好了。又说，忠勇侯府是小姐的外祖家，她也是担心此事传出去对我们小姐不好。所以，所以奴婢就那么传了。”
武枫忽然站出来道：“刚刚宋夫人拉着顾姑娘的手说话，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位芍药姐姐确实离开了一会儿，若想知道这小丫鬟的话是真是假，倒也好办，叫来那位带她去井边的嬷嬷一问便知。”
那嬷嬷很快被叫来，道：“回小姐的话，奴婢确实带这位芍药姑娘去井边，只是没等到地方，这位姑娘忽然说帕子洗了怕不干，不洗了，于是便转身回去了。因为当时奴婢有旁的差事，所以也没跟着。”
王氏的脸煞是好看，她死死地瞪了一眼芍药，指着她喝道：“你个小贱蹄子！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芍药转身扑到顾桑宁跟前，跪下，双手抓着她裙摆哀求：“表小姐，奴婢错了。您许久没回侯府，奴婢只是太想您了！难道您忘了吗，您小时候最喜欢缠着奴婢跟您玩这种游戏了，奴婢一时糊涂，见到您太高兴，想跟让您高兴，所以一时忘了身份……”
“小时候？游戏？”
顾桑宁都不知该如何佩服她了。
后退两步躲开她的手，绷着脸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什么游戏。我小时候在侯府，除了给外祖母请安，从未出过院子，更加不知道你所谓的什么游戏。至于说的这些，我自会查明。今日是将军府认亲的日子，我不想因为你一个脏东西而坏了规矩。来人，把芍药给我带下去！”
“谁敢！我看谁敢动我忠勇侯府的人！”
王氏忽然喝道。
顾桑宁也毫不示弱：“外祖母若是想背负构陷镇国将军府的罪名，我可以放过芍药。”
王氏脸色一变，转而又亲昵道：“你看你这孩子，芍药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就当真了呢！听外祖母的话，别让人看笑话。”
顾桑宁摇头：“外祖母这话不对，今日这么多夫人小姐都在，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无论是对侯府还是将军府，都没有好处。”
“我觉得顾姑娘这话说得对，”
昭武侯夫人忽然道：“那就有劳姑娘，找到那个小丫鬟，也好还我枫儿清白。”
顾桑宁微微福身：“武夫人放心，桑宁定会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