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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在其位,谋其政

唐煦点点头,总算放心,以一个长辈的口吻提点着,“正该如此,虽说赵连宽阻拦办案在前,可也要防着这些人给你安上别的罪名。”

“哦,那你那天跟谁一起玩的呢?”

哪知袁枫毫不在意的嗤笑一声,陆灵之不在,她也不耐烦装模作样了,摇晃着酒杯翘着二郎腿,一副纨绔不堪的模样,“就算找不到由头,难道他们就能不给我安罪名了?无非是看我还有那么两分圣眷,暂且观望观望。”

凭她这毫无根基的,得圣眷,则被捧到天上去,若是一朝失圣心,转眼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既然你都明白,何故非要做这转运使呢?”

这话一出口,两人之间便是一片寂静,唐煦虽觉不妥,可这话压在心里太久,今日便想问个明白。

烛影跳动了一下,一暗,又猛地一亮,袁枫像是被惊醒,扯了扯嘴角,“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我本想四处走走,看看这大好河山。谁能想到,这官位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我若是不接着,就要被砸死了...”

这回换唐煦苦笑了,他拿出帕子,细细擦拭着手指,“咱们也算得上好友了,何苦拿这些话搪塞我?不说当初你自己跑去京城,就是现在,你若是想退,我也能让你毫发无损的离开曲蔡镇过自己的日子。”

“在其位,谋其政。”袁枫若有所指,“我总不能跟有些人一样尸位素餐,眼看着有人含冤却只管自扫门前雪...”

唐煦仿佛中了利剑一般,整个人一瞬间僵硬住,向来死板的面容上显露出悲色,手里洁白的帕子掉在地上,染了泥污,张张嘴,却不知从何处解释,只余一声叹息。

房里一阵静谧无声,良久,唐煦声音低沉,“这世上的事很多都是说不清楚的,官场的昏暗更是你无从想象,为民伸冤说的好听,可真到了你出事的时候,那些百姓又能为你做什么呢?”

“呵呵...哈哈...”袁枫大笑起来,边笑还边拍桌子,擦擦眼角,“唐提刑,我也有一句话要问你,若是当官的不能守护好一地百姓,那凭什么要他们年年奉上赋税,参加徭役呢?”

唐煦脸色微红,不知是气是羞,却还想嘱咐几句,“你年轻气盛,我说再多你怕是也听不进去,罢了,刑狱方面的事总归有我照应你。汴河漕运这条线上的关系乱的很,你可千万别掺和进去。”

袁枫神色难辨,虽说早就预料到对方的反应,可心里仍是止不住的冰凉,她弯腰捡起对方的帕子,扔到桌上,“我只做自己该做的事,庸庸碌碌苟活一世,总有些东西,比性命还重要!”

说完,她起身出了门,让二傻好好招待唐煦,自己则顶着呼啸的北风去了县衙,年节未过,只两个衙役心不在焉的守着,见他来了,打了个激灵上前问好,“袁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赵家村的人,可有人来见他们?”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去,“这...之前赵里正拿了钱师爷的印鉴过来,跟他们说了一阵话...”

钱师爷在县衙还挂着个县丞的职位,可以说是钱县令的心腹,有他的印鉴,两个衙役如何敢阻拦?

袁枫也未斥责,正待说什么,忽然打了个喷嚏,她摸摸鼻子,暗暗嘀咕,到底是唐煦咒骂自己,还是陆灵之又琢磨给自己治病了?

从钱袋子里抓出一大把铜板,扔到掌心都是茧的一双恭敬的粗手里,“我看今晚风越吹越大,你们也不必时时守在这,他们总归不敢偷跑,去外面喝点酒暖暖身子再回来吧。”

两个衙役激动的搓手,“多谢大人,您可是要审问他们?要不我们把人带过来?”

袁枫摇摇头,“不必了,我只是来看看他们可缺什么少什么,毕竟还有几个孩子,你们出去也不要声张,莫要被别人知道本官徇私放你们去喝酒。”

两人接了钱连连道谢,便从衙役后边的小门偷偷跑出去喝酒了,路上还忍不住感叹袁大人和善,一点官架子没有,不管是对平民百姓,还是衙役下官,连对待即将审问的嫌犯,都如此细心照料,真是个好官。

他们口中的好官袁枫却没去后宅,而是转向专门放置账目的书房,正是傍晚的时候,日头落下,月亮还未升起,书房里一片昏暗,她小心翼翼的拿出火折子,把烛台放到地上,这才燃亮了。

随即,便翻找书架、箱子里的账册,对照着账册上的名录,花了一刻钟时间才找到想要的东西,凑到烛台附近,一页一页翻着...

且说这边,陆灵之回去的路上,被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心里一阵苦笑,管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更何况许是他想多了,人家只是多年未见的好友,见了面亲近亲近又如何?他暗暗咒骂起袁枫来,都是这混蛋闹的,这死断袖害得自己现在看谁都不正常!

这么一路走一路想,回到家中,他拿出医书,仔细思索,该如何治好袁枫的断袖之症,两人认识这么久,他越发觉得袁枫真是个好官,赌上他苦学多年的医术,定要把对方这病治好!

且说这边,陆灵之回去的路上,被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心里一阵苦笑,管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县衙里,翻查完账册之后,把东西原样放好,将地上脚印擦拭干净,袁枫又绕去后宅,几户赵家村的人见到他都有几分胆战心惊之感,三个孩子更是吓得直往父母身后躲。

“大...大人...”为首的汉子勉强把颤抖的舌头捋直,“您可是要审问我们了?”

“那倒不是。”

这话一出,对面的人一下子松了口气,却又马上提起心来,“那您来...”

“不必担心,本官不过是来问问你们,可缺什么少什么,最近天冷,送来的炭可够用?”

“够用,够用。”三户人家面对这看上去和善的面孔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小心翼翼站在旁边,一步也不敢挪动。

两个衙役激动的搓手,“多谢大人,您可是要审问他们?要不我们把人带过来?”

“那就好。”袁枫点点头,“缺什么少什么尽管跟衙役说。”

本以为他会审问案情,却没想他半句没提赵姜儿的事,只安抚两句便走了,倒让几家人松了一口气。

既然朝堂派来的人已经到了,此案也无需耽搁,隔天便开审,袁枫主审,而唐煦坐在一旁监审,陆灵之也早早到了县衙,他跟随袁枫一路去的赵家村,亲眼看着林氏自尽于面前,此时远比别人更关心这个案子。

三个孩子应是,忍不住瑟缩,外面有百姓议论。

袁枫一声惊堂木拍下,两边衙役声呼威武,县衙外围了许多百姓,三户赵家人被带到大堂,而赵连宽也在村里人的搀扶下面容肃穆的走进来。

不一会儿,该来的人都齐了,袁枫开口,“堂下可是赵光、赵廷、赵斌?”

她问的这三个名字,正是涉案的三个孩子,据林氏所说,当日赵姜儿正是跟他们一起出去玩,之后就不见了。

本以为他会审问案情,却没想他半句没提赵姜儿的事,只安抚两句便走了,倒让几家人松了一口气。

三个孩子应是,忍不住瑟缩,外面有百姓议论。

话一出口,赵光连忙捂住嘴,小脸一下便白了,再看到一旁族长的怒目而视,他实在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怎么审案还把几个孩子弄来了?”

两个衙役激动的搓手,“多谢大人,您可是要审问他们?要不我们把人带过来?”

“可不是,你看那小的,看样子也才四五岁,能知道什么?带到县衙也不怕吓坏了他...”

赵连宽心下稍安,就算京城来的大官也要讲理不是?等这案子结束,必然要为三个孩子跟袁大人讨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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