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8

客厅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一下，薄言抬头看了看窗外，夜色渐浓，更深露重。

他想，今晚程曦应该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手机里没有她打来的电话，也没有简讯。

十分钟前，他给她发了一个短信，内容是让她好好休息，至今，仍然没有收到回应。

发那个短信原本就有点心不甘情不愿，没有收到回应，更是让薄言心烦意乱，她是睡着了，没看到，还是看到了，却不想回应？

薄言烦躁得想抽根烟，但家里根本就没有，程曦讨厌烟味儿。

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的薄言，干脆去了厨房。看着那些泡面，薄言毫无胃口，但庆幸的是，饥饿感还是存在的。

他烧了一锅水，看着锅里冒出的水泡发呆。

他在家的时候，泡面是很少吃的，程曦觉得泡面并不健康。

他不在家的时候，她经常一个人吃得很欢…程曦以为他不知道，他只是不说破而已。

偶尔，他加班到很晚，程曦也会煮一包泡面当作宵夜，不过，煮面时，她会往里面放很多东西，比如蔬菜，鸡蛋，火腿，还有各式各样的丸子。

他吃面，而那些配菜，基本都进了她的肚子。

说她有多懂事多体贴，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如今她不在家，他一个人，没那么讲究，面饼往水里一放，稍稍煮煮，也就出锅了。

一个人端着面，坐到餐桌前，薄言打开了在便利店买来的丸子。

冷了，有点发硬，怕是不好吃了。

提筷，薄言夹了几根面，放进嘴里，什么滋味都没有，而同她一起吃过的那些泡面，为什么会那么好吃，那么令人怀念？

“你不知道吧，煮面的时候一定要放一块芝士，整锅泡面都会不一样的。”

“薄言，那是我给自己煮的鱼丸，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唔，你最多只能吃一颗。”

“泡面得两个人一起吃才有意思，要是没了我，你能吃得下吗？”

能吃得下吗？

吃不下。

没有了她的生活，还叫什么生活呢，不过是虚度时光。

就像是灵光乍现，薄言忽地就开了窍。

他放下筷子，迅速拿了外套跟车钥匙，没有一丝停留地冲向了门外。

一开门，程曦带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抱着笔记本，红着脸，站在了不远处的大门口。

薄言不晓得怎么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我…回来拿东西的。”程曦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

薄言什么都没说，只大步走到她跟前，展开双臂，牢牢地，将她抱入怀中。

他还没来得及穿上外套，透过单薄的针织衫，程曦能感受到他身上温暖的体温，还有落在她耳畔的，他灼热的呼吸。她能想像得到，她不在，他一个人是有多的寂寞，着急。

刚从眉眉家回来的时候，眉眉说她一辈子都会被薄言攥得死死的。

这一刻，程曦觉得，能被他攥得死死的，或许就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幸福了。

过了好久，薄言才问了一句，“忘了拿什么东西了？”

程曦思考了一下，说，“牙刷啊，还有毛巾什么的。”

薄言不回话，只收紧了双臂，好似生怕她会随时消失…程曦低头发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傻瓜，这么晚回来就只为了拿牙刷毛巾，也只有你会相信。”

薄言知道的，他从来都知道，知道她只是在耍小性子，知道就算今晚她不回来，明天也会回来，可他就是忍不住…一个人过的日子太难受了。

他一天也忍不了。

什么面子，什么骄傲，通通比不上一个实实在在的她。

“程曦，没有你，我一个人睡不着。”薄言说。

程曦被薄言冷不丁一句话暖到了，不过须臾，她也跟着说，“嗯，我也是。”

折腾了一天，两个人都没有好好吃饭，不同的是，程曦是乐的，薄言是愁的。当薄言看着那碗已经糊掉的泡面，略带着哀怨地说自己一整天没吃饭时，程曦心都要碎了。

连忙去冰箱里翻出剩饭跟腊肠，几根四季豆还有两个鸡蛋。

“这是要做什么？”薄言跟着进了厨房，看着程曦忙上忙下。

一缕头发从她耳侧滑过，有点狼狈，薄言莫名地感受到了一丝温馨。他走到她身后，克制不住地，轻轻地环住了她。

“煮饭来不及了，给你炒个饭将就一下。”

说到这儿，程曦有点不高兴了，扭头，一脸严肃，“你怎么回事啊，都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不好好吃饭？不知道会胃疼的吗？下次…”

看着程曦喋喋不休的小嘴，薄言有点想吻她。

然后，他却确实这么做了

程曦害羞地推搡了两下，奈何不了，只好任他胡作非为。

锅里的油吱啦吱啦的，腊肠的香气瞬间四溢，他们接吻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暧昧而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