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通风报信
“好一个邱员外，很好。”九歌画好了眉起身，瞧着白一笑，“你呀，不必动气，既然他们要来，便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了。”
“我只是提小姐抱不平罢了，这些人，竟敢蹬鼻子上脸，分明是他们先找的茬，竟然还得寸进尺。”白觉得九歌的行事风格不如从前了，还是原来那样雷厉风行的样子最有她的风范，现在倒是顾及了许多。
“小姐，您的行事风格变了不少。”白说道。
九歌一笑，捏了捏白的脸颊，“青云的计划刚刚实施，我们应当收敛一些，切忌打草惊蛇。”
“话说回来，这么多年了，原来小姐早就知晓青云是妖族皇帝，竟然还能替他隐瞒这么久。”白有些委屈巴巴道，“您竟然连我都闭口不提，白好伤心呐。”
“青云见罪于妖族，人人对他痛心疾首想要杀之而后快，我又怎能张扬他的身份。况且这北云斋中，除了青鸾青景这两个一直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再就是青风了，你也不算知道的晚。”九歌最怕白闹起来，她呀，撒娇耍赖是出了名的难搞。
白嘟嘴道，“哪有，我瞧着赤胖和天齐大帝也都是知晓的。”
“他们与青云是老朋友，自然不必我去说，他们也知道。”九歌无奈的继续解释道，说起来，瞒着白也算是保护她的一种方式吧，免得哪日东窗事发，她也受到牵连，不如让她做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
……
这些日子北云斋一直都是全城议论的焦点，从南烟酒楼开始到北云斋，都能听到众人的猜测和流言。
从前的九歌是不会理会这些的，但是现在她却异常在意这些风声，并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斋中的人保持低调，也再三提醒天狼那边收敛一些不要有出格的事情。
但是流言多了，自然而然就会传到别人的耳中，比如当今圣上。
在清闲了两日之后，北云斋又迎来了一个老朋友，九歌与他在北雨轩的后庭碧蓝轩会面，没有叫上孟欣，只通知了雅清河。
白给三人上了茶，然后也坐在了九歌身边，四人简单的叙旧。
“许久不曾来亲家这里了，不知欣儿一切可好？”护国公孟凡的脸上多了一些憔悴，不知道是不是国事操劳的缘故。
“欣儿一切都好，孟老放心。前段时间妾身让人带着欣儿去孟老那请安，还在孟老那住了一阵子，瞧孟老眼下的淤青，想必父女俩定然是彻夜长谈的，看起来憔悴不少。”九歌莞尔道，“青风清闲时候配了一些药膳，缓解衰老很有用，孟老走时带上些吧。”
“这些日子，亲家府里出了不少事，定然是忙碌的，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打扰，老夫真是过意不去。”孟凡的确比半年前见时老了许多，“哎，多谢亲家好意了，老夫这也是日日操劳的缘故啊。”
“您特意来我这里，定然不会是想要见欣儿这么简单，否则也不必提前一日就让人来打招呼了。”九歌一笑，正色道，“可是朝廷那边有什么异动？”
“亲家不愧是老夫敬佩的女子啊，光是猜测便能猜出一二。”孟凡笑了笑，无奈道，“这些日子，陛下常常传召老夫单独议事，真是让老夫惴惴不安。”
“当今圣上野心不小，难不成是想要动兵吞并周围小国？”九歌的猜测正中下怀。
孟凡狠狠点了一下头道，“亲家果然有一套。”
九歌一笑，“孟老不必如此吃惊，前几日唐大人整好与我提起，皇帝要动兵镇压北方部族的事情，今日您也来与我如此紧张的讨论国事，我虽不伶俐，但也能联想在一起。”
“唐辰那老家伙来找过亲家？”孟凡愣了愣，提醒道，“唐辰也是陛下经常传召的老臣之一，是陛下的亲信，亲家可要小心为上。”
“多谢孟老提醒，唐大人对我倒是十分恭敬，不过国政大事，他定然知道更多，却不会与我明说，这些事情上，我还是要多听亲家的。”九歌莞尔道，“上回来，亲家特意提醒说，陛下对我们北云斋多有不满，这一次，难不成陛下是想打压我们了？”
“北云斋在青兰国内两百余年，势力渗透整个国家，即便陛下真的有心，也不敢太张扬的对亲家动手，这点亲家放心。”孟凡倒是很清楚，有这么一个亲家在，北云斋的地位也更稳。
“但是当今陛下对皇权格外在意，北云斋的威名大有压过皇帝威名的势头。拿年前叶城的事件来说，现在叶城所有子民几乎都对北云斋敬重有加，倒是少提陛下，叶城原本就以叶府为尊，皇帝多次到访他们的心中才有了皇帝一席之地，亲家去后，只怕是这一席之地也没有了。”孟凡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听到这话倒是笑出了声，“这皇帝自己没本事，还要怪罪我们北云斋功高盖主了？呵呵～”
雅清河也觉得这没什么，说到底也只是人族政权中的一些弯弯绕，他心高气傲的也不会放在心上，况且就算人族的皇帝发飙要来北云斋闹又怎样？区区人族还能翻天不成？
孟凡连忙道，“白姑娘可不敢胡说。”
他是好心，白和雅清河自然是心领的，两人都道，“自然，这些话我们也只会在这里说说，可不会在外头张扬的。”
“偷偷的说也要小心。”孟凡是老臣，他是知晓白帝手段的，当年他是如何料理了前朝老臣的他都是亲眼看到的，“陛下早有一统江山的野心，这计划早在二十年前便有了。”
“噢？”九歌一笑，“攘外必先安内，孟老的意思是……皇帝已经积蓄了二十年的力量，可以动手了？所以现在第一个目标就可能是拿北云斋开刀？”
九歌的话说了一半，雅清河也接了下来继续道，“而且这开刀还不一定是用武力，而是用别的手段。”
白也点了点头道，“没错，这样更能体现皇家威风，还能震慑北云斋，让我们心甘情愿的服从，比灭了我们对他的利益更大。”
九歌一笑，他们分析的很正确。
孟凡也连忙点头道，“亲家的人果然个个不凡。”
“清河是您的女婿，白又是欣儿的姐姐，都是孟老亲自挑选的人，定然是不同反响的。”九歌浅浅一笑，“多谢孟老特意来这一遭，不过我也有事要给您提个醒。”
“亲家但说无妨。”孟凡道。
“我们两家接亲的事情宫里宫外都知晓，但为何皇帝明知您与我们有亲，还要与您说这些事呢？孟老比妾身见识广，细想便知了。”九歌是最会打哑谜的，她从来都不会点透。
孟凡听了这话也觉得不对劲起来，自己一心都想着北云斋和孟欣的安慰，倒是忽视了这个，他连忙皱眉道，“亲家是说……陛下故意纵容了老夫前来报信？”
九歌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道，“若您将军机要事泄露给我这个外人，孟老以为，您会被定什么罪？您的家人又会如何？”
“泄密等同叛国，会株连九族……”孟凡深吸一口气道，“亲家的意思是，陛下，想铲除的不只有北云斋，还有……”
“护国公孟府。”九歌正色道。
气氛一度陷入僵局，孟凡的脸色发青，他这些日子已经因为白帝要对北云斋动手的事情烦恼不已，再三考虑，他还是决定来这里跟九歌商量，但没想到反而落入了白帝的计谋之中。
“孟老的脸色不必这样难看。”九歌抿了一口茶，神情淡然，她永远都这这样一副平静的模样，仿佛尘世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
九歌这样淡定的态度还是能让人安心的，孟凡看着这个奇迹般的女子，或许她真的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亲家这样说，难不成是有什么法子？”
“既然皇帝二十年前就已经有一统江山的想法，他合并国内的势力一定势在必行。孟老手握重兵，执掌虎符，乃青兰护国公，您是皇帝最大的帮手，同样也是他难以真正集权于自己的最大障碍，所以放倒您，势在必行。无论您是否与北云斋接亲，也无论您是否真正告密都不重要，只要有推翻孟府的心，定罪很简单。”九歌一笑，“但是皇帝没有这么快对您动手，所以等了二十年，正因为您是老臣，战功赫赫，太早的过河拆桥会让百姓寒心，也难以服众，同样，您也并无大错，这些年一直安守本分，这是皇帝始料未及的，所以只能设计让您自己钻进来了。”
孟凡点了点头，让她继续说。
九歌从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虽然百马川并无君王掌权，但其实政治手段是差不多的，“孟老久在官场应该比妾身更明白这些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