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宴席
另一边，天狼果然没有想在这里久留点意思，他还是关心着自己的酒楼，与九歌交代完后便起身准备离开。
九歌也没有准备挽留，知道留不住，又何必多费口舌呢？他想创出一片天，自己又何苦拦着他。
“北云斋永远是你的后盾。”九歌将他送出常青庭的时候这么对他说。
天狼只是一笑，然后转身给了九歌一个久久的拥抱，然后一声不吭的离开。
不必言语便已经懂得对方心意，有时候默契便是如此简单的东西。
“小姐与楼主的关系不错。”雅风闲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现在才上前道，“方才席间，在下好不自在，楼主的眼神未免太严厉了些。”
“他本就是个醋劲极大的，风闲见笑了。”九歌笑道，“我还要回东明殿一趟，你自便吧。”
“小姐特意从清河那把在下要出来，却只是带着在下在北云斋随意走了一遭，现下便差在下回去了，小姐这是何意呢？”雅风闲是个聪明人，“小姐认为，若想得知狐族中的具体情况，与其从清河那问，不如从在下的口中得罪更妥当，在下说的没有错吧？”
“呵，与风闲这样聪明的人说话真好，一点也不费事。清河自小便不在狐族，他或许懂得狐族中的规矩，但近况定然不知晓，风闲是才从族中出来的，定然了解更多。”九歌一笑，继续道，“不过风闲似乎也有不可言说的理由，若是因为清河的缘故，我觉得还是将你带出来走走，或许远离了清河便能说出口了呢，只不过看起来没有这么简单。”
“小姐快人快语，狐族中的琐事太多，在下虽然心有怨言，但到底受到族群庇护多年，作为晚辈，于情于理也不该对外族说太多。二来……小姐猜测的也很对，小姐大抵也已经知晓了，清河是狐族难得的继承了九尾血脉的后辈，他拥有竞争下届族长的资格，若他成为一族之长，在下若对小姐贸然说了许多，便是对兄弟不仁不义了。”雅风闲也有自己的顾虑。
狐族虽然在外人眼中风光不断，但实则内部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都光鲜亮丽，身为族中人，虽有不满，但也不能言语，这边是受人之恩，身不由己的感觉。
狐族内部的事情，说多了都是损害族群脸面的事，多小姐再想知道什么，便会涉及到族中的机密了，雅风闲虽然身处高位不怕人问罪，但他也不能违背了先祖的意愿，作为族人，保密是最要紧的忠诚。
“你虽是我北云斋的人，但同样也是狐族中的一份子，忠于族群才会忠于我斋，这点我自然不会怪罪于你。”九歌看着他一笑，“妖族经历过大变迁后，能留存下来的完整族群不多了，狐族能以今时今日的势力留存于世定然有其完整的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遵守狐族的规矩这件事已经铭刻在你们的血液里，我自然不会逼迫你。”
“多谢小姐体谅。”雅风闲行礼道。
九歌看着他有些落寞一笑，但是这样规矩严谨的族群，真的会让人产生家的归属感吗？虽然规矩是必要的，但是太过便会让人疏离，他们便是个例子。
“但是风闲，请你回去好好的想想，现在的狐族，真的是你希望看到的吗？若再这样一成不变的下去，你们族中还能剩下多少人？”九歌平心静气的说道，“你是身处高位的人，即便是你也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更何况旁人？”
九歌的话在理，但雅风闲有自己的顾虑，只能点头先应下来，有些事情还要要再三考虑后才能去做的。
九歌不是会为难别人的人，说与不说全在于他，毕竟说出来，让青云他们知道了，或许狐族得到的比现在还要多。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找青云，便不留你了。”
“是。”
东明殿中果然还在歌舞升平，青景像是特意站在殿外迎接九歌似的，笑道，“小姐可算来了，我站在这冷风口里，可冻坏了。”
“是青云让你在这里等的？”九歌一笑，“他们何处？”
“主人和众位宾客在琼华殿，小姐请随我来。”青景打了伞，引着九歌过去。
这天气总是不见转晴，又开始下起雪来了，晌午的时候还停了一段时间，没想到现在又下起来了，也不知是不是在宣告着什么。
“见过小姐。”才进琼华殿，站在两边伺候的侍女便已经行礼问安了，然后将她恭恭敬敬请进殿中。
大殿内，青云居主位，左侧上位是穷奇，右侧上位为饕餮，再左侧下位是梼杌。
见九歌进来，青云先起身，然后众人才连忙站起。
“小姐。”青云对九歌拱手行礼，算是很难得了，毕竟他在九歌面前向来是不必在意礼数的，今日大概是因为这么多人在，要给九歌面子的缘故。
见青云向九歌行礼，众人也明白了九歌的身份，也学着青云的样子行礼问好，“见过小姐。”
九歌莞尔一笑道，“诸位不必拘束，请坐。”
饕餮刚想坐下，就被身边的穷奇一瞪，吓得僵直在了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不敢站直也不敢坐下，就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别提有多可笑了。
不过众人的目光都在九歌身上，也没人注意到饕餮的可笑样子。只见九歌笔直的向青云的方向走去，然后后者给她腾出了一个位置，自己坐在了边上。
九歌与青云对视一笑，然后对众人又道了一声，“坐”，自己坐下来后，众人才又落坐。
紧接着，穷奇坐在雅座上拱手道，“本座穷奇，请小姐再受本座之礼。”
穷奇是很难得才会与人主动说话的，问这几个兄弟就知道，他平日对他们也是淡淡的，不怎么愿意搭理众人，更别说如此谦和了。
九歌自然也喜出望外，早听说穷奇难相处，但似乎传言不足为信，她莞尔一笑，点头回礼，“妾身九歌，北云斋之主，早便听说过杀神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举手投足间皆能感觉到杀神当年之威。”
九歌的夸奖让穷奇有些措手不及，多少年了，他听到的称赞不少，但向这样真心实意的夸赞却是许久没有听到过了。
穷奇一时竟有些欣欣然，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片刻之后他才道，“小姐的夸赞本座不敢接受。”
“没想到杀神这般谦虚呢，不过妾身的北云斋便是让诸位多加展现的舞台，无需这般谦虚，妾身更希望看到诸位比传闻中更加英勇的表现。”九歌莞尔一笑，见青云不动声色的推来一杯酒，便举杯邀约道，“妾身敬杀神一杯。”
“您是本座的小姐，自当是本座来敬您的。”穷奇用了敬称还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然后举杯道，“本座先饮助兴。”
九歌瞧了青云一眼，见他点头，前者便一笑道，“好，能得杀神青睐，妾身求之不得。”
饕餮也趁机举杯笑道，“小弟饕餮，排行老四，若小姐不嫌弃，便同大哥一样唤小弟一声四弟便好。”
“呵～”九歌浅浅一笑并没有应他。
“小姐别听四弟玩笑，你也是，你这年岁还指望小姐做你姐姐不成？”梼杌在此时也举杯说道，“在下梼杌，排行老三，见过小姐。”
“呵，梼杌神座有礼了，早听青云说四弟是性情中人，果不其然。”九歌饮了几杯心里也高兴的很，便顺着饕餮的话说了，“能做饕餮神座的姐姐，是妾身的荣幸。”
饕餮是个你一退他便进的人，所以穷奇总是说他不会见好就收得寸进尺，“小弟还是觉得三哥说的对，小弟我还是不认小姐做姐姐了，这样吧，小弟唤小姐一声嫂子如何？”
九歌一愣，梼杌也是一愣，然后笑了笑，连带着他带来的萧娘和孩子也跟着笑。青云默不作声，不制止也不凑热闹，由着九歌坐在那边左右为难。
“这位姐姐还不曾介绍自己呢。”九歌在转移话题这件事上还是很优秀的，顺理成章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萧娘见九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突然紧张了起来，她本就是出身平民人家，自然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原本坐在这里就有些拘束，现在更是不自在了。
“在下……不，妾身……不，那个……那个……”萧娘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自称了，这种场面她应该喊自己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