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跨年夜
接下来几周，九歌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伺候的不妥让她不愿见到众人。
白笙更是不知所措的，白可没有告诉过自己，九歌会有这样的情况。
不过她每日进房时，九歌的状况都很好，总是盘坐在床榻上对自己笑容相迎。
白笙每次都是想问的，但是看到九歌略有落寞的眼神后，她便放弃了，只是将茶盏放在桌上，说了一句，“请小姐注意休息”然后便出去了。
“怎么样？今日小姐准备出门吗？雅烟姑娘都等在这里很久了。”
白笙摇了摇头，“看到小姐，我便问不出口了，总觉得小姐的表情……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莫名心疼的感觉。”
“小姐从落月湖回来便这样了，可是在落月湖发生了什么？”
那人这么一问，白笙的脑子里便浮现了九歌的话“今日之事，不许对任何人说”于是她只能摇头道，“没有，什么事也没有。”
雅烟起身走来，加入了两人的谈话，“在下来了这几日，小姐一直在房里没出来，难道是不愿意见在下吗？”
“怎么会呢，雅姑娘这话便……”
“那在下便进去瞧瞧小姐，这要求应该不过分吧？”雅烟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白笙呢，“小姐也没有说过任何人不许进屋探视，没错吧？”
“是，小姐的确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
“既然小姐没有吩咐过，那在下进去给小姐请安应该可以吧？”雅烟绕过白笙走上台阶，正准备推门进入。
白笙立刻阻止道，“雅姑娘！”
“白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虽然我不知小姐为何允许你随意进出中庭，但按照北云斋历来的规矩，除非小姐点头允许，否则除万蛇馆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可进入小姐起居室，请雅姑娘自重！”白笙斩钉截铁，她身后的侍女和守卫也都摆出了应战姿态。
“你们……是在软禁小姐么？”雅烟蹙眉道。
“小姐不愿出门，我们也不能胁迫，若雅姑娘执意要见小姐，我可代为再通报一声。”白笙回答。
“在下来中庭两周有余，一次也未见到小姐，从安排起居开始都是你一手操办。”雅烟的言下之意就是白笙有僭越之心了。
两人的对峙有些一发不可收拾，雅烟看东西太毒，白笙又是个不会打马虎眼的，做事也不圆滑，这才有了这一出。
“白笙，多派一些人手看着我，我会尽量不出房门，你隔段时间进来看看我的状况便好。记得，我若有状况，便喊青风来，青云教过他如何压制我。”这是九歌当时的原话，白笙也一直记得，虽然她没有问，但已经猜出了大概。
其实九歌的命令的确是有让白笙将自己监禁起来的味道，但对外又要表现的一切无恙，只是九歌不愿意出门的样子。这也难怪会让雅烟觉得是她有所图谋了。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
对同一斋中的人兵戎相见可不是应有的处理方法，众人的想法与白笙一样，都只是摆出了架势，但还没有亮剑。
白笙先是让他们退下，然后温柔歉意的一笑，“雅姑娘，小姐让姑娘暂时住在中庭，并允许姑娘随意进出小姐庭院，自然是有她的用意，我只是小姐身边的侍女，不敢揣测小姐的想法。但……我万蛇斋对小姐忠心天日可鉴，姑娘所说的罪名我们承担不起，我们只是依照吩咐办事，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这么说，是小姐让你们将她看守起来的？”雅烟不可思议的一笑。
但白笙却没有反驳，现在众人已经退下，九歌门前只有她们两人，她便也不需要着急否定。
见她默认，雅烟有些意外的向房内瞧了一眼，隔着窗户，她看不清里头的状况，但她可以感觉到里头异常浓厚的邪祟气息。
“小姐让你保守秘密？”雅烟已经大致猜了个大概。
白笙浅浅的点了一下头。
“抱歉，是我唐突了。”雅烟道歉道，“我的个性有些风风火火的，若是让白姑娘不高兴了，还请姑娘见谅。”
“那你，都是为了小姐的安慰，你对小姐的关心，我感觉的到。”白笙一笑，“除非迫不得已，小姐暂时不想见人，虽然没有下死命令，但还请雅姑娘……”
“我也并非不明理之人，只要知晓小姐无恙便好。”雅烟说道，“况且又有谁没有秘密呢？”
“三日后的晚宴，小姐会准时参加，届时还请雅姑娘‘照顾’小姐。”白笙特意加重了“照顾”二字，这让雅烟有些不安。
“你是说……‘监视’？”雅烟轻声道，“小姐的情况真的有这么糟糕。”
“为防万一，小姐已经写好了手书。”白笙这话说得好像写好了遗书似的，雅烟皱眉，继续听她说道，“‘等到阁主出关，将手书交予阁主’小姐的话大致如此。”
所以小姐虽然无事，还是让我到此坐镇的原因，是为了让我压制可能暴走的她么？那日她出手阻止我与青风显然游刃有余，若真是暴走，恐怕我需动用全力了。雅烟在心里想着，没有听到白笙的话。
之后的三日都是相安无事，九歌出门的时候面色已经十分憔悴了，也不知是因为血脉折磨的原因，还是因为没有白在侧她难以安睡。
白笙上前搀扶，雅烟自然而然跟在她的身后，三人到达南烟楼的时候，这里热闹的气氛让九歌心情舒畅。
她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看着众人欢愉的笑容以及不同院落之间相聚一堂欢声笑语，作为北云斋的斋主，她难以言说心中的喜悦。
“你做的很好。”九歌轻声对白笙说道。
“多谢小姐夸奖。”
这场晚宴没有主角，白笙甚至没有告诉他们九歌也会到场，他们便这样闹腾了许久，这样喧闹的气氛原本是她最不喜欢的，但现在她觉得这样很充实，很心安。
她随意坐在了一张空闲的座位上，白笙和雅烟也自然的坐下，不只是九歌，她们两人也融入了这样的气氛里，与同桌人饮酒作乐。
因为座位是被白笙特意弄混的，她这里唯一的规定就是同桌之间不允许有半数是自己同院的人，所以他们就被强制认识不同的同伴。
九歌不常在众人面前露脸，其实斋中认得白的人比认得九歌的还要多上许多，没有众人在身边围着，她便像是一个普通的斋众。
但她并不能很快融入这样的氛围，虽然看着他们划拳喝酒很是有趣，但让她主动加入，还是有点……
“嘿，这位美丽的姑娘，为何在这里杵着呢？不知在下可有幸邀请你一同喝一杯？”一位男子主动邀请九歌，看来他是真的没有认出九歌的身份了，他优雅的行礼道，“在下雅凌，敢问姑娘芳名？”
白笙偷偷一笑，继续和身边的人说笑，雅烟瞧了雅凌一眼，眼角一抽，像是在生气，眼看着就要起身去阻止，被白笙赶忙拉回座位上，轻声提醒道，“小姐隐藏身份，本就是想让大伙儿没有拘束的玩乐，你这样不就将小姐的美意都破坏了？”
“可雅凌那小子……”雅烟明显是认识那个叫雅凌的男子，但听白笙这么说，她也只能闷闷的坐下，猛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