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闯入者
“另外，我希望你们再回一次妖国，替我……”
“九斋主，我们是断断不会回妖国的，我们费劲心力才送那里脱离，如今又让我们回去？请恕我拒绝。”裘阳低着头恭敬道，“我想，这是您的请求，不是命令吧？”
“自然，我从不会强迫别人。”九歌的目光又落在了清娇身上，然后轻声道，“你们起来吧，尽早出发，尽早回来。”
“好。”
“是。”清娇轻声回答。
清娇的回答让裘阳有些意外，面前这个相处了五百年的爱人，竟然在短短几个月的分别中就转了性？对九歌言听计从的样子。
看来这其中的确有什么古怪，这北云斋的确是谜题重重，不值得多待，既然九歌也希望他们可以尽早离开，那就事不宜迟。
“九斋主特意到此送行，让我们怎样心安呢？今晚我便决定与娇娇离开了，多谢斋主的照顾。”裘阳的感觉是正确的，不过离开可逃离不了九歌的魔爪。
两人走的匆忙，几乎是在得到九歌允准之后，即刻变回原形，默契的一起扇动自己的单边翅膀，然后高飞而去。
“小姐……”
九歌转身走向自己熟悉的那个房间，淡淡道，“今晚我便在白的房间休息，跟我进来取肖像画。”
“诶？是！”白笙以为是九歌太想念阁主，才会想在这里过夜，不过九歌却是有别的担忧，“小姐，被褥都已经给您换新了。”
“嗯。”九歌含糊的应了一句，专心作画。
她的琴技虽然不怎么样，但棋书画都是极好的，比起音韵，她对笔墨更加熟悉，也更加觉得亲切，这或许也有她父亲——白岚的遗传。
不过白岚总是很遗憾的摇摇头，说是她一点也没有继承母亲的天赋，听说她的母亲是个歌舞琴技都可看成绝顶的美人，不仅如此，她的剑技也是十分了得的。
“小姐的画真好。”白笙还是头一次亲眼看到九歌作画，不由得惊叹道，画中人的神韵被描摹的极好，用色也让人很舒服。
都说画作表达了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白笙虽然不懂这些，但还是能隐约感觉出九歌的心境，轻声试探道，“小姐对这人没有愤怒吗？”
九歌勾勒完最后一处，搁笔淡淡道，“虽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闯入北云斋，搅乱我的计划，但我隐约觉得他人地不坏。”
“诶？”小姐竟然会对素不相识的人有这样的感觉？这个素来没有安全感的小姐吗？
“不过，我并不能确认他真正的来意，但他的确给我一成不变的生活带来了一点乐趣。”九歌将肖像画交给白笙道，“能寻到最好，不能寻到便也罢了。今日加强戒备，若再有人无声无息的闯入北云斋而你们却不知情，我拿你们是问！”
“是！”所有人异口同声道。
原来小姐只是觉得闲着无事，找个人解闷罢了。正好沐晟就是一个很合适的闯入者，没有阁主，又没有楼主，小姐一定闷坏了吧？
……
三更时分，九歌还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房间周围都是白的气味，但这并不能让她安心睡去，毕竟刚刚才经历过那种事。
没想到让她安心无比的北云斋，一直都是个旁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啧。”九歌有些烦躁的起身，不行，还是无法安睡，这应该是她“活”了这么久，头一次失眠吧？
屋外又开始飘雪……
沐晟咳嗽着狼狈起身，然后跌跌撞撞往人群密集的街道上走，他明白要赶紧离开北云斋周遭，以九歌的个性，一定会派人寻找自己的下落。
果然，他还没有走远，边发觉北云斋的大门打开，五六个身穿褐色衣裳的男子小跑着出来，然后沿街搜寻。
只有这么一点人？沐晟很是意外，但他不敢回头仔细去看，只敢用眼神偷瞄，然后将大氅裹紧，挡住留有明显红印的脖颈。
这样下去一定是会被跟上的，他便快步拐进了一家驿站，付了一天的住店费便匆匆上楼住下，算是躲过一劫。
北云斋建造在北市最繁荣的街道旁，这里人来人往，搜寻是个很艰难的事情，况且只有这么一点人，想必九歌并没有非要抓住自己的想法，沐晟松了一口气。
独自一人在厢房内，像头落魄的野狗舔舐伤口的滋味也不好受，幸亏他自己本就是个药师，不需要出门求药。
对着铜镜在脖子上的红印上涂抹药膏，然后一边猜想九歌的修为，“她与师尊年岁相仿，即便从17岁就开始修行，年龄也不超过三百岁，天赋最出色的妖族旧王，三百岁时也不过千年修为……咳！”
“我自小跟着师尊修行，没想到连她都搞不定。”沐晟将伤口用绷带绑好，但火辣辣的刺痛感还是一直没有平复，“嘶——她竟然能在幻象中，透过灵魂攻击到我的肉体。”
“看来她不只有窥看旁人梦境的能力。”沐晟喃喃自语。
不过当初遇到天狼狠狠栽了跟头，又从青云的手下“死里逃生”，今日又侥幸脱逃，自己的运气也算是可以了。
他起身准备沐浴更衣，但在将衣裳脱去一半时，摸到了怀中的红玉。看着这枚雕刻精致的红玉，他又开始喃喃自语起来，“师尊……您的旧友我已经找到了，但她似乎已经不记得您了，又或者说，她的记忆出现过问题。她真的会愿意跟我回去吗？回到她的伤心之地？”
……
冬月已过，眼看着腊月也过了几日，九歌还是赖在白的房内不肯回中庭，即便她是在这里寻找安全感，但其实她已经许久没有安稳睡过一觉了。
瞧着九歌眼下越来越浓的淤青，白笙有些不知所措，她虽然也有每晚学着白的样子，守在九歌的房门口。可她还整宿整宿的惊醒。
因为睡眠不好，九歌的精神很糟糕，原本唯一能去解闷的北雨轩也无法去了，只能每日坐在窗前赏雪发呆。
“天狼的生辰快到了。”九歌看着落雪轻声道，不知是不是在和白笙说话。
白笙点了点头道，“知道小姐惦记着楼主，我已派人去问过了，不过楼主说……南烟酒楼新开一月，正是生意火热的时候，便没空来过生辰了……”
“是这样吗？”九歌有些失落。
“其实小姐若是挂心，大可自己去看看。”白笙说道。
“罢了，他不愿我去，更不愿我帮忙。”九歌哪里不想亲自去瞧瞧，但又怕惹了天狼不痛快，就算去了也只能远远瞧一眼，还要偷偷摸摸的，好没意思。
“他想让我看到他的独立，我便只能支持了不是吗？”九歌现在的状态有些像看到自己孩子出息了的“老妈子”，有喜有忧的。
“他过年也不回来了？”
“年关时生意应该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