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选择
面对他，天狼并不想动手，白说的没有错，他是个十足的忠仆，如此忠心耿耿之人，值得尊敬。
“你不是我的对手，退开，我可以保你安然无恙。”
“作为大人的家奴，便早已做好了为大人鞍前马后虽死无悔的准备，来吧，让我领教一下北云斋的实力！”
天狼挑眉，面前这人他并不想交手，自己的目的还是只有程煜一人。
“躲开，别逼我动手，我的刀可不长眼。”天狼冷声提醒了一句，边走边掏出了匕首。
敏敏见天狼远离自己，正准备偷偷溜走，他立刻将刀削一拔，用刀刃指着她脱逃的方向，淡淡道，“你最好别动。”
敏敏一愣，将才迈出去的腿急忙缩了回来，摊手道，“我没动，我没动。”
天狼嘴角一勾，大步上前，就在程一以为要与他兵戎相见时，他的身影一闪，从自己的身边瞬间消失。
“什么？”这宛若鬼魅一般的速度，是人类所能达到的吗？程一惊叹道。
回身立马向程煜的方向赶去，天狼一定会对大人下手，这点根本不需要想。
果然，天狼在程煜面前出现，邪魅的笑容让程煜心头一惊，即便有躲闪的念头，却没有这个反应的时间。
万幸天狼似乎没有取程煜性命的意思，他手中的匕首始终没有出手，只是虚晃一招，抬腿踢在了他的小腹上，将他踹开几米开外。
“老爷！”
程煜还没有说话，敏敏的声音已经响起，她慌忙的向他跑去，满脸惊恐，“老爷，您没事吧？您没事吧？”
“咳，敏敏。”程煜这一跤摔得不轻，屁股险些摔成了三瓣，不过躺在美人怀中，这点痛处便不足挂齿了。
“老夫没事，老夫没事。”看着敏敏心疼的模样，程煜只会比他更心疼，“好了好了，我这把老骨头，还不见得会散架呢，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老爷……”
天狼“啧”了一声，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女子当真是和程煜“情深似海”？还有这事？
“程煜作恶多端，你这又是为何？”天狼实在不理解，他的处境很安全，没有程一的命令，这些人似乎也不会对自己发动攻击，便好奇问道。
“你懂什么！”敏敏嘶吼道，“你给我滚开，我不需要你所谓的怜悯，不需要你的营救，你已经可以走了！”
“你穷过吗？你们这些出生便衣食无忧锦衣玉食的阔少爷，又怎会懂那种感觉！每天为了下一顿在哪烦恼，你知道没有人追债是我们这些人多奢望的东西吗？绫罗绸缎，我们更是从来不敢想！”
敏敏扶着程煜的手微微发颤，不知是因为心疼自己的遭遇，还是在因天狼破坏了自己的美梦而生气。
她的语气渐渐缓和又得意，“可是，来了这里，我什么都有了，老爷能让我，让我的家人过得更好，我便愿意留下！”
“我爱他的财，他取我的色，我们各取所需，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她不是不知道程煜的为人，她也不是没有渴望过真挚美好的爱情，这个年龄的女子，又有何人没有幻想过与自己爱慕的人情长到老？但是她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拒绝一步登天的诱惑。
“我根本不需要你所谓的拯救，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早已失去了过正常生活的资格，即便你还她们自由，她们又有什么呢？等你走后，又有多少人会选择轻生？身为男儿，你又怎会理解女儿家的悲哀？”
“我想过得好，我想自己的家人过得好，我自愿留在这里伺候老爷，无怨无悔。”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不知她说出这句话时，自己的心有没有发疼。
天狼叹了一口气，心疼又悲哀道，“我又何尝不懂贫穷的感觉呢，我又何尝没有体验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但日子是用来过的，不是用来熬的。”
“哼，你说的轻巧，你现在的光景岂是自己挣来的？”敏敏轻蔑一笑，“你为北云斋卖命才有今日的风光，与我又有何区别，同样都是效忠于人。北云斋给你的一切，是从前的你，努力一辈子也不可能挣到的财富。”
“你现在什么都有了，所以你才能站在高处对我们指手画脚，说一些大道理。”敏敏看着天狼，眼中充满了嫉妒，自嘲一笑，“但机缘与运气，何尝不是我所羡慕的，若我也能遇见伯乐……不，遇见老爷，也算上天对我不薄。”
她看向程煜，眼中竟有一丝温情，或许她心中，已经不只是将程煜，作为她改变人生的工具，与他朝夕的日月，她也在这个早过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起了一丝微妙的情意。
程煜一笑，他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放下他“知府大人”的架子，展现内心柔软的一面。
天狼虽然对程煜没有一丝好感，他的所作所为也是罪无可恕，但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无比真挚。
天狼摇了摇头，争取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既然她不愿意走，那便由她吧。
他向前走了几步，众人竟然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这倒是意料之外。
回头，见程一挨个给了众人眼神，看来是他的意思，竟然放自己走？这可不是一个忠仆该做的事。
但这个人很有意思，天狼记下了。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天狼临走前，敏敏对他说道。
天狼回眸，不由一笑，什么都不会说？谁信你啊，但即便你说了，有了这么多时间，程煜也不可能顺着逃跑的路线寻到自己了。
“程大人，我们还有再见之时，各自珍重吧，下次见面，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大人，追不追？”
程煜摇了摇头。
“您就让他如此嚣张的进出万丰府？还有，万一他将您的事情对外一说，您的名声……”
“哼，便是说了又怎样，空口无凭，即便是他们北云斋也无可奈何。”程煜并不慌张，搂着敏敏的腰肢一笑，“有了你，没了他人又何妨？区区北云斋，且让他们得意吧，日后有的是机会。”
“就连白帝也站在我们这边打压北云斋，区区宅邸，还能与朝廷作对？”程煜冷笑道，“他们没有多少时日能得意了，本官就大人有大量，由着这群小辈放肆一阵子，就当是在他们临死之前，可怜一下他们便好了。”
“大人英明。”众人拍马屁倒是拍得很是时候，方才天狼上来想躲程煜姓名时，却没见一个人冲上前的，若不是天狼无意下手，他们现在只怕就要给程煜收尸了，哪里还能说这些？
程一远远的站着，没有加入众人的拍马屁行列，手中的大刀也是迟迟没有收起来，眼中少了一丝男子该有的英气。
他习武二十八年，从六岁起被程煜捡回来后，没日没夜的舞刀弄剑，这才成为程煜的贴身护卫，他得意了二十八年，他曾自诩自己在侧，无人能近得了程煜的身，但他的自信却被摧毁了两次。
之前是白，虽然没有与她真正交手，但她散发的杀意已经让他倍感压力，不需要兵戎相向，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但他并没有多自卑，即便输给一个女子。
但现在，他竟然连一个小辈都无法获胜，遇上天狼，他甚至连交手的资格都没有吗？天狼竟然轻易的绕过了自己，这么的轻而易举……
别说自诩战胜同龄人的自信了，他现在，甚至连手握刀剑的自信都没有，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资格益“习武之人”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