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追踪
“小姐，您就让他们这么走了？他们来的莫名其妙，走得也是莫名其妙，就好像是来见您一面，就已经达到了目的似的。”青鸾见三人乖乖跟着白离开，开口说道。
九歌继续低头喝茶，青风已经在整理青云交代给他的一系列财政账目了，丝毫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青景一向不擅长思考这些，也是懵懵懂懂。
“等白的消息。”九歌回答青鸾道。
“白？”
“嗯，白。”
北云斋门前。
“这位姑娘，请回吧。”客人这句简单的话，竟然像是命令一般。
“三位走好。”白淡淡道。
三人一前两后走出北云斋，为首的那个还没说话，身后的两位便急不可耐的开口了，显然是受了不少气。
“陛下，那个叫九歌的女人实在是无法无天！竟敢对陛下您如此不敬！”
“还有那什么寒茶，虽说的确是珍品，但竟然说陛下都难得喝到，简直就是侮辱皇家实力！”
“区区平民竟然对陛下用‘赐’字，这等僭越，足以赐死百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了一会儿，白帝却还是沉心静气的在前头走，没有半点愠怒的情绪。
半晌，他才出生让两人别再议论了，“她不知朕的身份，谈不上僭越，若他只当朕是个普通商人，以她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用‘赐’也不算什么。”
“陛下，您怎么还帮她说话？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有她身边的家仆，一个个都不像等闲之辈，若说她没有逆反之心，卑职都不信！”
另一个守卫点头表示赞同的说道，“北云斋中虽然瞧不出有兵马的迹象，从门庭到会客厅的路上，装修也十分朴素，但这绝对是假象，他们的财力绝不能小觑。不说那个迎接我们的男子身上的绫罗绸缎价值几何，光是九歌身边侍女头上的发钗便是祖母绿玉，他们的财力都在无形中展露无疑。”
“嗯，你们两个跟着朕十余年，倒是学了不少本事。”白帝夸奖道。
“多谢陛下夸赞。”
“只不过惠源、惠明你们两都没有发现吗？一家之主是女子本就难以服众，但她却能让身边人全部乖乖臣服，那些人脸上对她的尊敬不是假装的。”白帝看东西果然比他们两个更加细致。
见两人听得认真，白帝也不介意多说一点，就算是教学了，“还有，瞧那女子的年岁不过十七八岁，却能如此沉稳，如此年轻便能有这般能耐，未来若不能为我所用，必将是心腹大患。”
“陛下英明。”
“暂且先由着他们自行发展吧，今日就算是先简单见过了，日后还有的是机会好好切磋。”白帝一笑，对九歌的赞赏似乎多于敌意，“聪明又貌美的女子，在这世上可不多。”
惠源、惠明对视一笑，“陛下这是想起先皇后了？”
“先皇后的英姿只怕再难见到了。”惠明道。
“这天下又有何人能比得上先皇后半分？”白帝这话不知是在感慨，还是在怀念，只是白听不出半点他对先皇后的爱恋之情。
“做作。”白一直在距离三人十米开外的距离尾随着，即便是在如此远的距离，飞在三人上空的一只法力凝聚成的蝴蝶，正在将他们的谈话净收耳中，然后全权传递给白。
“陛下，我们似乎被跟踪了。”惠明的目光微微向后瞟了一眼，确定那道人影还在不远处尾随，这才开口对白帝说道。
“何人？”白帝不回头继续保持平常的姿势，只是更加放慢了步子，偶尔还会停下瞧瞧路边摊贩上卖的小玩意儿。
“卑职不知，但那人已经尾随我们许久。”
惠源轻声问道，“可要卑职去瞧瞧？”
“由着他，我且要看看他想做什么。”白帝已经改了自称，然后微笑的询问小摊贩这发钗的价格，“这位兄台，这簪子怎么卖？”
“公子的眼光真好，这是刚刚才到货的新品，可是要买给夫人？放眼整个皇城那，也只有我这儿卖得这么便宜，只要五两银子，这上头的翡翠虽然不大，但颜色可纯正呢。”那商贩见有生意上门，自然是扯开了嗓子的夸赞自己的商品。
不过就算他将这东西夸的天花乱坠，面前的三人也没有心思听。
“公子？公子？”
“嗯？噢，行，我买了。”白帝一笑，转头让惠明掏钱。
那小贩接到银子，这笑就差咧到耳根后了，说了一堆夸赞他夫人有福气的话，送了他们三人几步，“公子下回再来啊，我一直都在这里摆摊，随时来哈！”
“陛下，花五两银子买这么个簪子，不值得吧？”惠明拿起玉钗好好打量了一番，成色还凑合，在外头应该已经算是好东西了，不过这些在宫里见惯了珍品的他们，哪里会瞧上这种货色。
“借着人家的地方躲了一阵子，不得给一些赏银？”白帝用余光瞟了瞟身后，他是没有发现有跟踪者了，只能问道，“那人还跟着？”
“已经没有发现了，不过这里人多，说不定是混在人群里了，陛……白公子还是小心为上。”惠明连忙改口，毕竟这里的路人这么多，还是要小心一点称呼。
白帝点了点头，“若那人再出现，惠源，你便来个黄雀在后。”
“明白。”惠源简单点头。
白看见三人进了迎春楼，外头的姑娘们欢迎的可卖力，有酒有菜有姑娘，可谓美哉。
看来这微服私访更像是游园享乐呐，白调了调眉毛，在心里想，宫中这么多美妃舞女，还不够消遣的，出门在外还要往这种地方跑。
“既然你带出来的两位已经发现了我，那我再跟也没有意义。”白一笑，从远处的屋檐上站起，已经确定了三人的确离开北云斋没有折返的意思，那便已经足够了。
入夜，天狼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秦掌柜和阿明一齐抬头看向他，亲切一笑，看来这一天他们又没有一笔生意，所以自己的每一次进出都格外显眼。
“秦掌柜、阿明。”天狼向两人点头问好，环视四周，还是冷冷清清，连赤胖也不在这里，没有他的吵闹，反倒有些孤单了，“两位又是清闲了一天，真是好福气。”
“公子真是说笑了，做买卖的，最怕的不就是清闲了吗？”秦掌柜笑道，“公子怎得在房里一天呐？另外两位公子也不见去向。”
“我偷懒，他们两人自然要忙，否则我们这么多草料该怎么卖出去？”天狼一笑，这个理由找的真是很好。
就连秦掌柜也连连点头，然后尴尬一笑，像是在想自己怎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他们三人是来此经商的，自然不会一直留在客栈了。
或许真的是老了吧，见到这些陌生又亲切的面孔，他总是想多留他们一会儿，说说话也好，安静坐着也罢，只要看到这些人在自己面前晃一晃，他便觉得满足了，这或许就是作为一个客栈老板最卑微的愿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