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螳螂捕蝉
“何人躲在这里？竟敢偷听陛下与程大人的谈话！真是胆大包天！”
“不好，竟然被察觉了。”天狼的心头咯噔一下，心脏漏跳了半拍，低垂着脑袋，眼睛灰溜溜的转动思考对策。
“跟你说话呢！小东西，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本身就是个聋子？还不快站起来！”那侍卫的声音威严，语气也很冲，天狼不想和他杠上，只能听话的起身。
“这位大哥，小的是万丰府的家仆，之前老爷交代过，是要用下午茶的，到这个点了，还没让小的们上甜品点心，便准备来问一问，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人……小的一时好奇便想瞧瞧，嘿嘿嘿。”天狼站起来挠了挠头，说得挺像那么一回事的，“我才刚准备瞧瞧里头呢，就被守卫大哥发现了。”
“嗯……”那侍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天狼，已经有几分信了，天狼的长相还真是有蛊惑力，初次见到他时，只要他不是露出可怖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旁人就会自认为他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娃娃。
虽说天狼转眼也要成年了，不过他的这张脸还真是一点也不着急，还是和十三四岁时一样的稚嫩，不过眉眼中的英气却是更平添了几分。
若是遵照感性，侍卫是轻信了天狼的话的，但或许是直觉吧，他总觉得面前这个俊小伙不会是万丰府的家仆，这应该也是以貌取人的一种方式吧。
“你真的是万丰府的家仆？”那侍卫打量着天狼，他身上的确穿着“符合”身份的普通面料，不过他身上散发的气质……绝对不属于一个整天低声下气伺候别人的家仆所有的。
不过，让天狼装作低眉顺眼的样子还不简单，他故乡大旱，整个村都没有任何收成的时候，他连上街乞讨的事情也做过，低声下气也是一种技能了，毕竟有很多人都是拉不下那个脸来的，但为了生存下去，脸面又有多重要呢？
他立马咧嘴一笑，学着酒楼中的小二对客观毕恭毕敬一样，他也能对眼前的侍卫低头哈腰，“是啊，我自然是叶府的家仆，前些日子才被老爷买进来的。”
侍卫突然觉得方才的那股异样感消失了，但是还是说不出哪里奇怪，就是觉得不对劲的很，不能让他这么快就走了。
天狼也知道骗过这些训练有素的侍卫还是有点困难的，毕竟是跟在皇帝身边的人，能在微服私访时得到皇帝的信任，让他们充当自己的侍卫，武功绝对远非常人能比的。
但对于天狼来说，甩开这一个侍卫还是简单的，加上皇帝本身只带了三位御林军，其余的都是万丰府的守卫，自己光是逃跑应该还是可以走的。
“噢？你具体在哪里、在哪位手下当差？具体负责什么，有没有签过卖身契？”那侍卫问的还真是仔细，就跟查户口似的，就差要问天狼出身哪里，父母何在今年几岁了。
嘁，这家伙问这么多干什么，真是麻烦！天狼在心里暗骂，眼睛一转，顺溜的答道，“在后厨负责茶水和点心，偶尔也会整理餐盘碗筷，带我的老师傅是三年前进府的张前辈。”
侍卫听天狼滔滔不绝的讲，也是频频点头，然后天狼又道，“我没有签过卖身契，是按天拿工钱的。”
“嗯……”侍卫见天狼应答如流，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差不多已经完全相信了他的话，“行了，你小子是运气好撞上我，要是遇上我的其他同僚，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走吧，别再做这种偷听的事，有些东西是你不该听的，要知道无知者才能在这世上活得更久。”
无知者才能活得更久？我可不同意，九歌告诉我的可是，只有了解更多的情报，才能支配自己的未来。无知者只能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支配下。
当然，天狼不会傻到现在去反驳他说的话，点头鞠躬谢过这位侍卫，然后即可便准备离开。
“吱呀——”
不好！天狼才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的门房打开的声音，看样子白帝和程煜是要出来了，这个时候撞上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但天狼也不敢加快步伐行色匆匆，否则被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侍卫看到，又要被怀疑拦下了。
啧，怎么办，他一边在心里快速思考对策，身体一边保持必要的正常步调，他一点也不敢加快速度，生怕被人瞧出奇怪之处。
或许是他太过于想表现的正常，这才让他有些不正常而引人注意了。
“见过陛下！”
“恭送陛下！”
白帝走出房门时，众人立刻跪地行礼，天狼也趁着众人被他吸引的时间，立刻从众人视线死角加快脚步偷溜走。
不过总会有人没有注意白帝的方向，程煜一怔，隐隐看到什么东西从自己面前闪过去，“那是什么？”
天狼的动作敏捷又迅速，程煜虽然看不清闪过去的黑影是什么东西，但这么大一团的东西还是看得见的。
“怎么？”白帝听他语气疑惑，便出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陛下，微臣隐隐看见一道黑影闪过，看那轮廓像是个人。”
“人？你这府中可到处都是人，为何如此惶恐？”白帝见程煜一惊一乍有些不悦，自己身边怎么竟出这种不靠谱又不稳重的人，亏自己还如此看好他。
“陛下恕罪。”程煜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是这几个月来与北云斋和叶府明争暗斗，精神力有些透支了才会这样吧？
不过北云斋给自己带来的压力真的是非比寻常，光是与天狼和赤胖的几天接触，程煜便觉得比叶府这几年的交手还要困难。
“微臣这些天实在有些紧张过头了，请陛下见谅。”
“北云斋果真有你说的这般能耐，竟让你如此费心？”白帝瞄了他一眼，“朕会注意的，你不必送了，留步吧。”
“是。”
“啸天、平安，你们两人将这身服饰换下，穿成这样太惹人注目了，朕需要多亲近百姓。”
“是。”
在万丰府到处东躲西藏，又磨蹭了许久，天狼才找到机会，从无数双眼睛都注视下脱逃出来。
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回去找九歌的，刚准备进屋去告诉九歌自己偷听来的秘密，没想到撞见了守在屋外的白。
“你怎么在这里？九歌呢，你不进去吗？”天狼眨了眨眼睛看向屋内，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里头已经点起灯了，九歌淡淡的影子正巧落在窗户纸上。
九歌都在里头，白怎么会待在外面，这可不寻常，要知道九歌对白可谓是百分百的信任，更不会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白听的，这回是怎么了？
“小狼崽，你跑出去大半天，直到傍晚才回来，这是上哪里玩去了？”白并没有料想中的不悦，她显然没有将九歌回避自己的事放在心上。
“我去了一趟万丰府，本来是准备讨要报酬的……”
“本来？”白打量了他，噗嗤一笑，“怎么？万丰府还想赖账不成？”
“我去的时候正巧撞见了白帝，没机会和程煜谈报酬的事。”
“白帝？”白皱了皱眉头，轻蔑一笑，“呵，身为青兰国的帝王，竟然会走出皇宫？他来万丰府，看来是别有用意。”
“程煜想对叶府和北云斋不利，我想找九歌谈谈。”天狼看了眼房内，“里面是有客人吗？”
“赤胖在里面，也不知道在聊什么，小姐让我在外头防范着，也不说是在防谁。”白将手环抱在胸前，依靠在房门上，显然没有对天狼的前半句话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