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避寒阵
他是来求人，自然是不能处罚两人的，但在官家威严和面子上，他总觉得不能一笑而过。
就在僵持下，天狼咳嗽了一声，“程大人邀请我二人进来，不会是专程大眼瞪小眼的吧？”
程煜皱了皱眉头，看着这个年纪尚小，说话做事却老气横秋的人，撇开阵营不讲，他还是很欣赏天狼的，“还未请教公子名讳。”
“在下天狼，这位是赤先生。”天狼顺道介绍了赤胖，也是在提醒程煜，这位人物很重要。
程煜的目光果然在赤胖的身上，有了一个短暂的停留，然后极不情愿的比了个“请”的手势，“两位请坐。”
“多谢。”
“咚咚咚。”
这敲门声让程煜很是疑惑，难不成是九歌？听掌柜说九歌不在，他才会拉下面子来这儿的，他可不想遇到那个女人。
“应该是掌柜吧，我让他送了点心来。”天狼观察到程煜的表情有一丝为妙的变化，“让他进来吧？”
程煜的眉头又是一皱，“进来。”
果然进来的是掌柜，他低着头，端着点心，小碎步的一点点挪进来，头也不敢抬。送了东西他便匆匆下去了，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天狼倒是惬意，抓起一块枣糕便心满意足的吃了几口，甜甜腻腻的感觉，总能让人心里美滋滋的。
程煜咳嗽了一声，让众人回避，一下出去了二十多号人，房里突然空旷了不少。
只是程一没有出去，一直在他身边贴身保护着，果然是条忠犬，白没有看错。
“听闻公子这些日子，都在为百姓绘制避寒阵？”程煜顿了顿，抬头看天狼的表情。
见天狼一心都在甜点上，丝毫没有在听自己说话的样子，他的脸都青了，不过他也只能接着说下去，“本官见此阵颇有效果，想请两位……”
“咳，之前与九斋主有些矛盾，不过北云斋名声赫赫，想必不会这般记仇吧？”程煜果然是老江湖，这话说出来，便是不由得天狼拒绝了。
天狼又啃了几口枣糕，笑道，“此阵颇为简单，大人何不请几里地外的道馆道长帮忙呢？”
“……”
“大人有话不如直说，拐弯抹角的，多累啊，您说是不是呢？”天狼挑眉，一早便知道程煜的到来不简单。
为了一点小事就来找闹过不少矛盾的人帮忙？就算程煜拉得下这脸，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就算寻便全城道士，他也不会屈身来请自己布阵。所以……
程煜看天狼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岁左右长相的孩子，说起话来可一点也不像，九歌究竟是怎么培养的？
“不错，本官便是来委托你们北云斋，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这次灾祸的。”程煜也不打算继续藏着掖着了，干脆实话实话来的更快。
天狼点了点头，和他预料的没差，接下来就是谈酬劳的问题……
“一万两白银，公子觉得如何？”程煜比了个“一”的手势。
天狼显得很平静，平静的……过了头，连带着赤胖也是一脸淡然。
程煜愣愣的看着两人，心里没底：这孩子真是成熟过头了，还是说，这些银两，他们根本瞧不上眼？这可是自己现在能拿出来的全部银两。
其实……
事实上……
赤胖的淡然，功于他对银钱没什么概念，毕竟从来没有在人族社会生活过的他，根本用不着银钱。
再说天狼，他在北云斋什么都不缺，银子这东西……他还真的不太看得上眼。现在他想的是：这么多银子，搬回去会很累吧？真是麻烦。不过，这样九歌就能买到好茶了，好像也不错。
“好，成交。”天狼在心中绕了一圈说服自己，点头答应下来。
“你就这么答应下来了？不用问问小姐的意思？”等程煜一行走后，赤胖翘着二郎腿，惬意的拿了一块枣糕来吃，“嗯～你们人族的食物还不错嘛。”
“九歌让我来处理，自然是不会反对的。”天狼狐疑的看向赤胖，“你活了这么久，难道没有吃过枣糕？”
“四君王时代，你们人族的食物的确在妖族之间风靡过一段时间，不过我们一族向来不喜欢你们人族。”赤胖无奈的耸了耸肩，“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吃到。”
“之后呢？”
“我闭关了几千年，出来的时候国家都没了，因为不想待在族中，便去了地府，那个鬼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孤魂野鬼。”赤胖有些委屈道，“哪里还有好吃的……”
“来了北云斋，你可以放开了吃咯。”天狼嘿嘿一笑，“白的手艺可好了。”
“真的？”赤胖兴奋的眨了眨眼皮，“我现在就开始嘴馋了。”
从平安客栈出来，程煜一直心事重重，加上外头的风雪正大，他冻得直打抖。
“属下不解，大人已经找了不少道士在府中做法，为何您还要特意来找北云斋？”程一侧着身子帮他挡风，疑惑的问道。
“正因为那些神棍，只会神神叨叨的念叨一些有的没的，又足足花了两日才做好了北云斋口中那个简单的‘避寒阵’。本官才会拉下脸去请他们帮忙。”程煜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知是被路上的风冻的，还是被天狼给气的。
“大人，您真的决定将这事交给北云斋处理？属下疑惑，我们两家有过一些摩擦，万一九歌公报私仇……”
“不会，若是如此，北云斋的千古名声就算是完了。”程煜倒是不为这点发愁，他烦躁的是他们能不能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诡异的天气不知从何查起，本官还真不信他们能解决。”
“时疫的事情本官一直瞒着，要不是将西城区封闭，叶衡向朝廷递交的救助书信也一直被我们拦下，这事早就传开了。”
“水患也好，时疫也好，就算有传谣跑去皇城，也只不过是百姓们口耳相传，朝廷不会放在心上，但雪灾就不同，下了五日的大雪，不瞎的都能看见，朝廷也迟早会派兵来。届时朝廷必定会得知，本官隐瞒时疫的事，等到那时，可就完了。”
“现在城中又突然传出，说雪灾是因为城内高官昏庸无道，惹怒上天的谣言，若朝廷借此彻查，发现惊鸿楼中的女子们，本官的这条命可就交代了。”
程煜气得发抖，加快了脚步，想尽早回到府中，外头实在的太冷的，冷得不像话。
起初隐瞒时疫的事情只是为了面子，也是想和叶府唱反调，强调自己的地位。现在可倒好，越隐瞒事情越多，还桩桩件件都是冲自己来的。
程煜觉得自己真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找活干，早知如此，当初便与叶府一同将时疫的事情上报朝廷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