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思念源于心,书于表
白也是礼貌一笑,“这时疫,虽是天灾,也是人为。”
“白姑娘何出此言?”
“时疫乃不正之气所致,若城中正气之风盛兴,邪气自然不会侵害百姓。叶大人作为城中主,应当拿出架势,理一理这城中的风气才是。”
“白姑娘的意思是……”叶衡顿了顿,这主仆两人,似乎都在变着法子说一件事,“程煜虽然有些傲气不太亲近百姓,但到底也是叶城父母官……”
“是这样吗?”白又一次强调,正儿八经的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白姑娘有话不如直说。”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大人您亲自去看,去瞧才行。”白和九歌一样,总是把话只说一半,让叶衡心痒痒又没处问。
紧接着,她便甜甜一笑,“大人能否领我去各位大夫那里,研制药方的事,兴许我能帮上一点忙。”
“好,来人,领白姑娘去池上亭。”
“是。”
目送走白,叶衡才想到,“说来也是,怎得不见青先生与天狼小公子?”
“青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止于天狼……”九歌沉默了许久才回答道,“他正照顾一位受伤的姑娘,无暇分身。”
“噢?两人现在可是还在驿站?不如老夫派人将他们二人接来,也好让大夫们瞧瞧那姑娘的伤势。”
叶衡只是客气的问一问,只是九歌心情不痛快,说话的语调也便了一些,“她的伤势没有大碍,叶大人有心。”
“哈,看不出来,九斋主竟还有救治落难者的雅兴。”
“大人见笑,此女是因九某而伤,我自是要救的。”九歌抬头看了他一眼道。
叶衡一笑,“老夫这就将两人接来,也好让九斋主安心。”
“他不在,我清净的很,有何好记挂的。”九歌的语气冷了下来,“大人不必费心,况且我现在也不见他。”
“这……”叶衡有些疑惑了,这两姐弟是闹矛盾了不成?
“既然如此,那老夫便不管这闲事了。”
九歌起身告辞,“今夜已晚,九某有些乏了,改日再与大人闲聊说话。”
“好,既然斋主乏了,老夫便送你到厢房吧,也是顺道走走路,消消食。”
“有劳大人,不必了,九某一向喜欢独处。”九歌谢过他的好意,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了,“今早出门时,我便与他说过,今晚许是不会回去,他应该不会在外傻等。明日,还请大人派人去瞧瞧。”
叶衡一笑,这姑娘,嘴上说着不记挂,心却是很诚实的,“好,老夫会记得的。”
“有劳。”
城东驿站。
叶城的夜市是最热闹的,这个时间估计也只有九歌和那些年老的人睡觉了,年轻人呐都琢磨着怎么过刚刚开始的夜生活呢。
天狼趴在窗前,撑着脑袋打量窗外,眼皮正在上下打架,他跟着九歌这么久,早就养好了早睡的习惯,现在还真是熬不住。
窗外灯红酒绿的,完全不像是才结束完一场“水满叶城”的样子。
虽然死伤的人并不多,但这样的喧嚣,在那些遇难者的家属听来,也是十分扎心的吧?
清娇没有什么睡意,她正坐在圆桌前做女红,绣得是一只不算精致的“水鸭”?
清娇放下刺绣,就看见天狼打了第三个哈欠,笑问道,“天狼小公子看上去十分疲倦的样子,为何不去休息?窗外可是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天狼迷迷糊糊的撑着脑袋,像是一只啄木鸟一般的不断点头,瞌睡不止,却还是嘴硬道,“嗯?没什么有趣的,只是不想睡罢了。”
“不想睡?我瞧你即刻就要睡过去了。”清娇一笑,倒了一杯浓茶,“小公子还是不要待在窗边了,仔细睡着了跌下去,可就不好了。”
“嗯……”他迷迷糊糊的应道。
清娇起身走向他,挽着他的胳膊笑道,“既然小公子不愿去休息,便过来喝杯茶吧?这夜还长着呢。”
“这么苦的东西,我可不爱喝。”天狼被她拉到桌前,勉为其难的坐下,学着九歌的样子端起来闻了闻,香倒是很香,只是想起那入口的苦涩,他的舌头便木了,摇了摇头,还是不喝为妙。
“苦茶可是有提神醒脑的功效,不过小公子若是不想喝,还是放那吧。”清娇坐在他的对面,冲他微笑。
天狼却没有多少心思放在她可爱俏皮的脸蛋上,继续撑着脑袋发呆,最后竟然从行礼中摸出了一本古籍翻看。
不过他认得的字不多,看了半天,一页里头也没有多少字能读出来的,毕竟他对文字很不感冒,他的日常虽然被北云斋的各位前辈安排的满当当的。
清晨的晨练是必不可少,晌午到日落的时间便是要跟着白习武的;偶尔也会被青云拉去学那些难懂的术法,只是总是不见成效,青云只能说他是个没有修行慧根的人,摇头放弃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去过东明殿修炼了。
雅清河原本也是想教他什么的,不过他的授课时间,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人压缩,有时是被白拉去抽练,有时是青鸾过来教他礼仪,再者就是青景说要教他厨艺。
就是因为这些一个个过来抢课的,雅清河从来没有出现在天狼的师傅名单中,可能是因为他教的是“欣赏与心境”的身心修炼课的缘故吧。
众人都觉得雅清河的课可有可无,便都过来抢课了,不过每晚,九歌的文学课便是没有一个人敢抢,天狼也是不敢逃的。
不过他学的并不认真,所以学了这么久,还是半个文盲,以至于他现在想要学着九歌附庸风雅也没有这个本事。
“哎,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好看的……”翻了没几页,天狼更是困得哈欠连连,真是被这本生涩难懂的书害惨了,现在他更是熬不住了。
“小公子在说什么?”清娇绣得认真,听他嘀咕了一句,便立马抬头问道。
“没什么啦,只是这东西我实在看不懂。”天狼将《莊子》拍在桌面上,指着封皮上的两个字不确定道,“这念……什么子来着?”
“庄子,村庄、庄稼都是这个字噢。”清娇笑了笑,“小公子虽是人族,怎会不懂人族文字呢?”
“啊?怎么会,谁说我不懂的,九歌有教过我的……”天狼嘀咕了一会儿,用蚊子叮般的声音道,“只是我没有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