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约见

九歌听出了程煜话中的意思，也明白了他为何招自己进来的原因，自己可不就是普通百姓吗？她这下是犯了罪过了。

九歌一笑，“既然这林子不让寻常人家进来，我在这里也多有不便，大人若有事，还是与我出去再谈吧？”

“诶，有本官的邀请，九斋主不必担心。”程煜的笑，让九歌很不舒服，她讨厌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第一印象就不好呢，九歌看着程煜，莞尔一笑，她不喜欢和别人打哑谜，而且这里没有茶水，也没有座位，实在不是好好说话的地方。

“程大人有心了。”九歌顿了顿，环视四周躲藏的官差，都穿着常服，看来之前在驿馆监视自己的也是他们了。

她有些不痛快道，“大人有话，不如直说，本斋主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

“九斋主不要生气，本官也只是想和您好好谈谈。”程煜从她身边走过，肩膀擦过了九歌的肩膀，又走了几步，他才道，“我们去亭子里，坐下慢慢谈吧？”

“大人有心，本斋主却并不想作陪。”九歌准备离开，才走了没几步，躲在林子里的官差就立马围了过来。

她被团团包围，这种人多密集的空间让她很不舒服，本来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头就讨厌，现在自己被围在里头，她更是不高兴了。

“程大人，你是想要向本斋主示威吗？”九歌的语气不悦，“府衙与叶府的关系怎样，本斋主向来不会过问这种无聊的事情，但若大人对本斋主是这幅剑拔弩张的嘴脸，大人就怪不得本斋主倾向与叶府了。”

“呵，九斋主玩笑了，本官这次找斋主过来，并非为了叶府。你帮助叶府解决洪灾的事情，本官身为本地父母官，怎会来找茬呢？”程煜笑道。

然后他看着九歌不答话，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本官只是听说，叶府还委托了斋主，时疫的事情？”

“大人是想让本斋主收回委托？”九歌立马懂了他的意思。

“九斋主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真是不用费一点劲。”程煜很满意九歌，这样说道。

九歌回头看着他邪笑，“北云斋向来守信，程大人是想让本斋主失信于叶府吗？”

“九斋主，即便你们北云斋家大业大，本官对付你一个庶民，还是很简单的。”程煜看九歌不吃软，便开始威胁道，“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可以这样与本官说话吗？”

“程大人，您不觉得，有这种让旁人闭嘴的功夫，不如去想想怎样解决时疫的事情比较好吗？或许，您可以在朝廷没有发现时疫的事情之前，就将一切解决了，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九歌说道。

“九斋主不用担心，时疫的事情，本官已经在解决了。秋叶村已经被封锁起来了，也不必九斋主再去了，至于叶城里的几个得病的，本官会很快搜罗起来，斋主不用费心了。”

“大人所说的解决，就是让那些病患自生自灭吗？”九歌冷声道。

“否则，九斋主还有什么法子？别说没有大夫敢去那村子，就算去了，也没有把握能医好。”程煜嘲弄道，“莫非九斋主就是几代神医？能医治这些百姓不成？噢～本官忘了，医者仁心，不如本官将斋主送进村中，为他们好好医治如何？”

“大人不必激我，本斋主对医药之道并无研究，只是，除了任由百姓自生自灭，我或许会有比大人更好的法子。”九歌答道。

“你又不能治，又不能让他们死，还有什么办法？”程煜呵呵呵一笑，“莫非斋主真的以为，自己是神仙不成，张一张嘴，就能办成事？”

“我不能医治，不代表旁人不行。”九歌盯着程煜的眼睛，并不打算让步。

“既然九斋主如此不给本官面子，那本官就只能先请你，来本官的府邸坐坐了，或许，地牢也很适合你。”程煜冷哼一声，给属下使了个眼色。

九歌静静想了想，并没有准备反抗，乖乖配合官差的行动。

见她没有反抗的意思，又是个美人胚子，那几个官差也是个正常男子，看到这样的美人儿心都化了一半，既然她配合，他们也不会太鲁莽。

程煜见九歌这样轻易的被自己带走，冷笑了一下，想到她方才神采奕奕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她只是一个只会虚张声势的花瓶罢了。

“九斋主很配合啊。”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得意。

九歌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只是对身边围绕的官差一个微笑，那人一愣，脸颊刷得擦红，然后步子放缓，跟着她的步调走。

能得见美人笑，这些官差自然喜笑颜开，哪里还顾得上他们的程大人。

不知程煜走得快，还是他们众人走得太慢，他与九歌一行拉开了不算少的距离，他一路说话没有人接，这才回头瞧瞧。

这一回头可把他气坏了，然后他憋红了脸，忍耐道，“你们几个，到底是在谈情说爱，还是在公差！你们可是官差，你们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

被程煜呵斥了一下，他们立刻假装正经的向他拱手请罪，然后偷偷瞧九歌一眼，不着痕迹的比了个“请”的手势。

九歌点头，用只能让他们听清的声音道，“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什么？”程煜隐约听见九歌说话，但听不太清楚，便皱眉道。

“程大人只管押解烦人便好，何须管犯人说了什么？”九歌平静一笑，然后给他一个请继续走的眼神。

程煜眼角一抽，很是不爽，但一想到她也只能呈口舌之快，自己就大人有大量的不要计较好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好了不少，然后转身继续走。

众人走出碧波林的时候，百姓一眼就认出了程煜，不是因为他有威望，而是因为那一波又一波的官差。

他们穿着官服，腰里挎刀，穿成这样，只要是长着眼睛的，就能知道这是府衙的人，那么为首的，只能是程煜了。

百姓并不上前行礼，而是纷纷后退，给他们让出空旷的道路，还有不少一边后退，一边找机会逃跑的。

看来这程煜并不得民心，九歌看出了猫腻，毕竟叶城弄到现在想进不能进，想出不能出去的样子，也要多亏他的一份功劳。

他的出现，也让这些先来无事的百姓，有了一些闲谈说话的话题：

“看呐，是程大人。”

“这么气势汹汹的，不知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半月前张员外病死的事情，你可知道？”

“这么大的事情谁不知道啊，张员外可是咱们城里有名的大善人，他突然没了，佛寺和粥厂都特意为他办了法事呢。”

“那场法事我去过了，不过张庄园没有多少人参加，我觉得奇怪这才多问了一句。”那人停了停，然后反问道，“你猜怎么着？”

“还能怎么着，你说话别说一半啊，哪有你这么吊人胃口的？”听他说话的是个急性子，见他话说了一半，便浑身痒痒的不痛快。

“哎呀，你别急，我这就说，我逗你玩呢。”那人“咯咯咯”一笑，“那张庄园的下人说，叶府派了不少人去他们府上，说是要消毒，撒了石灰烧酒弄了好些天，也不许他们出门，还有就是有不少大夫轮番上门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