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雪族圣女
“若非她对陛下您动了情，怎会冒险违抗雪族的安排，到底我也比不得陛下的福分。”雨童这话说得不中听，但也实属正常。
他盼望多年的爱人，却被一人一个轻笑，轻易赢走了心。
那年杏花微雨中，青女站在天山山巅接受众人的叩拜，侍奉的女婢将折断的柳枝奉于她面前，然后双膝跪地毕恭毕敬道，“请圣女祈雪。”
按照雪族的规矩，他们的圣地每年都必须白雪皑皑，在来年开春后的化雪日结束之前，他们便会不约而同聚集此地，叩拜青女降雪。
今年的雪化的晚，朝圣者来得也晚，也亏了这点，上天给了青女一场难得的假期，只是现在又要结束了。
来朝圣的人中不只有雪族，还有慕名而来一睹圣女真容的人。
世人盛传圣女相貌迷人，宛若天山晴雪般美好，每年也只有这个时候，天山对外族开放，所以每年这个时候，这片山都是闹哄哄的。
雪族并不好客，他们曾一度想要拒绝这些企图亵渎圣女的外族，但却被青女狠狠训斥了一顿。
说是敬畏朝圣的人越多，雪族才能越昌盛，这样一说他们自然不敢将外族驱赶走。
其实青女只是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因为她与雪族的人不同，她喜欢热闹。
即便她明白那些来山上瞧自己一眼的外族，并非真心实意的朝贺，但他们在，他们交谈的声音，她很喜欢。
她喜欢这样的喧闹，这是每年唯有一次的人声鼎沸。
开春了，天山少有一次，天空降下的不是雪而是雨。
她盘膝坐在圣坛上，看着络绎不绝探头探脑的外族熙攘，而另一侧是双手合十恭敬跪拜的雪族。
青女接过婢女递来的柳枝，闻见从她身上飘来的杏花香气，清苦中带着淡淡幽香，是与山腰的寒梅截然不同的气息。
她一喜，不假思索的对婢女道，“山下的杏花都开了吗？”
婢女一怔，连忙跪下扣头道，“奴婢路过山下杏花林，不注意才身染杏花香，惊扰圣女，请圣女恕罪。”
如果说圣女是被囚禁在天山的百灵鸟，每年有一次飞翔歌唱的机会，那伺候她的婢女就是笼中的饲料，让圣女吃好喝好，却永远不能离开天山半步。
雪族认为，贴身婢女是最懂得圣女喜好的人，若她们被歹人掳走，用奸计让圣女在祈雪仪式上出现差错，雪族将遭受灭顶之外。
在婢女的选拔上，雪族是最上心的。
让外人不解的是，他们为何部担心圣女被掳走，多年后有人给出答复，说是他们自信以圣女的能力，无人可以与之相抗……
台上的动作惹得朝圣者注意，青女这才想起自己无意害了婢女，连忙捂嘴，却发现为时已晚，她身后的三位雪族长老已经上前将婢女拉走。
“圣女饶命，圣女饶命呐！”
雪族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族群，他们是妖族中的另类，从不合群也从不亲切，所有人按照神级行事，按照祖先定下的规矩过日子，即便是亲人之间也不存在温情。
外族常说，他们一族的心就像雪一样冰冷。
但青女却觉得，雪也比他们温柔，至少雪花落在掌中时，它会化……
“长老请慢！”
作为圣女，她在族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她的话自然无人敢反驳，长老立刻停下脚步单膝下跪，“圣女有何指示？”
“晴儿下山是我允准的，长老莫怪。”
而她的话却没有让长老们放下戒备，反倒是眉头紧锁，和另外两个长老瞧瞧商量之后，他才低头道，“即便是圣女，也不能坏了先祖的规矩。”
这群老顽固从来都不是会通达变通的人，若是他们执意要按规矩压人，青女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救下婢女。
但今日或许可以不同一些，青女瞧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压低了声音对长老道，“大长老，今日吉庆，想必您也不希望，因为这等小事让外族人嘲笑雪族，不如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没想到大长老非但不领情，反倒将声音提高了八度，“小事？圣女此话是对先祖不敬了？”
外族顿时议论纷纷，开始揣测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但雪族却并不觉得可耻，大长老坚持要将祖先遗训贯彻始终，丝毫不觉得这样会在外族面前丢脸，相反，他觉得这更能提现雪族威严。
“大长老误会，我只是……”
他抬手阻止青女继续往下说，瞧了一眼颤巍巍的婢女，冷言道，“圣女不必多说，您是雪女神明，不可为他事扰心，既然此人触犯先规，就该一律处置，不过……”
他的话说了一半，看了一眼朝圣者，“今日朝圣者众多，不便见血，既然如此就让其作为祭品，赐给雪神。”
青女眉头一皱，“既然不便见血，杀生之事也断不能做。”
“雪神乃圣明纯洁之神，有罪之人能面见雪神，是其毕生之幸！”大长老道。
“雪神爱的从不是祭品，而是雪族人崇敬的心，大长老，你这是在弄脏雪族的圣地！”
“您作为圣女，只需向雪神祈雪，其余的事情不需要圣女操劳！”大长老还是坚持道。
“圣女是雪族向雪神祈愿沟通的灵媒，雪神曾不止一次出现在我的梦里，你的所作所为，她定能看见！”
“圣女，老夫为雪族找想，此人不该留，坏了一次规矩就会有第二次，屡屡再犯岂非罪过？”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大长老摇了摇头道，“在雪族，每一次犯错都是致命的！”
“大长老，我的话你是不听了，看来你是想做我的主了。”青女劝不动这些老顽固，只能动用杀手锏。
“老夫只是依族规办事，圣女莫怪，请您……”
“我已雪族第七十二代圣女之名命令你，不可对晴儿无礼，她是本座的婢女！”
青女唯一一次动怒，是为了陪在她身边伺候了多年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