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幻境
“是吗?世间与你一样想法的人太少,雅先生不愿与你亲近,便是不想你遭人非议。”白其实一心想笑,却强忍着,毕竟孟欣的话太可爱了些。
“有什么好非议的,他……毛茸茸的,多可爱啊。”孟欣微微脸红道。
“人与妖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孟小姐可曾想过?”
“……”孟欣迟疑了片刻抿嘴闷声不吭。
天狼躺在屋檐上一直都在偷听,这一切九歌从未和他说过,他自然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大银是为了我好?”孟欣迟疑的开口。
“是。”白的回答很坚定但却并不赞同雅清河,“但我与小姐的想法一样。”
“什么?”
天狼竖起耳朵,白笑道,“为了他人的眼光伤害真正爱护自己的人,才是最大的不值。况且,孟小姐说的,总有一天我们还会成为你们供奉的神明,将来孟小姐还会成为神明的母亲呢。”
“噗——哈哈哈,那我可要好好供奉白姐姐咯?”孟欣释然一笑。
“我啊?还早呢,不过孟小姐可以拜拜青云噢。”白此刻也没把孟欣当成外人,若她与雅清河交好,北云斋与孟府也算亲家了,亲家之间便不需要藏着掖着。
“诶?这么说青先生已经成神了?”
“是啊,所以孟小姐可以偷偷向他许愿噢。”
青云穿着很衬肤色的碧蓝色大氅款款而来,正巧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插一句嘴,“孟小姐切记不可信了白的胡诌,在下可不是世人应该祭拜的神明。”
“是吗?那这样不会很寂寞吗?如果没人记得的话。”
孟欣天真的话弄得青云不如何应答,温和一笑,道,“少不更事时,惹了些麻烦,被世人厌弃也是在下自作自受,孟小姐不必在意。”
“白,我要出去一趟,雅先生交代给北雨轩的重任完成不了,倒是全抛到了我头上。”青云有些头疼,难怪他的身后还跟着青鸾和青景。
“现下出去何时才能回来,离婚宴可只剩五日了。”
“白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定能将殿主准时送回来。”青景拍了拍胸脯保证。
原本见到白就要大吵特吵的青鸾,今日却是异常安静,破天荒的愿意多看白的那张臭脸几眼。
白也觉得稀奇,不过青鸾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也早就习惯她和自己拌嘴打架了,这样骤然平心静气,她反而不习惯了。
“喂,你这只蠢鸟今日是哑巴了?不会是偷吃了什么,遭了报应吧?”
青鸾眉毛一跳,忍着脾气骂道,“你这家伙,我不和你吵你还来找骂,是不是欠得慌?”
“哟,原来会说话啊,失礼失礼。”白作了个拱手道歉的样子笑道。
“啧,你……”
“好了青鸾我们走,北云斋交给你了白。”青云抬手阻止,向孟欣微微点头问安然后带着两人离开。
“是~”白娇滴滴的回应道。
“他们两人呢果然是鸟呢,是凤凰吗?好漂亮的青蓝色羽毛。”孟欣注视着三人的背影对白道。
“鸾的确是凤凰的一种,不过民间更喜丹凤,皇家也常用丹凤形容皇后。”白做起了孟欣的说明。
“诶?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我一直以为凤凰只有一只呢。”孟欣兴奋的像个好奇的还在,问东问西,白也不辞疲倦的解答。
“青先生的本体是什么呢?我猜不出来耶。”
“青云的本体也只有小姐见过,我也只是耳闻。”白笑道,别说孟欣,北云斋中的任何一人都别想企图看出他的本体。
当然,若是九歌想,他定会心甘情愿化为原形驼着她到处游山玩水,让她摸自己肉嘟嘟的大头,然后用他两对长满紫蓝色羽毛的翅膀,捉弄她笑个不停。
“看不出来青先生还挺神秘的,青先生年轻时到底犯了什么错呢?”孟欣越发好奇了。
雅清河已经在天明城城郊的竹林待了多少天,就连他自己也算不清楚,从他离开那座小茅屋的那一刻起,天色永远都是一样的,阴沉沉像要下雨却又不下。
林中再也没有鸟儿飞过的声音,就连风声也从这个世界上抽离,他仿佛是这个世界的弃婴被狠狠抛弃在所有生物都厌恶的角落中。
他在这片没有时间的林子里游荡,听不见任何属于生者的声音,或许说这片林子里只有他一个活物。
阴沉的天,死一样的花,没有生气的竹子,周围的一切东西都充满了不协调感,雅清河大意了,不知不觉走入了一个早已设下的陷阱。
雅清河停下了脚步,平静的选了一块不算脏的石块坐下,然后漫不经心的打理自己的仪容。
施术者并没有恶意,那人似乎只是想把自己困在这里,雅清河这样想着,但究竟为何要将他囚禁于此,他还没有定论。
安静下来的时候脑子总算可以清醒的思考了,毕竟见过南宫文之后雅清河就没有一刻安宁过,脑海中冒出无数多嘴的小人在叽叽喳喳指挥他做事。
雅清河并不着急破阵,左右他也是无所事事,躲在这里还清静些,出去了他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会做出什么事呢?”他这样问自己,当然没人回答,因为心中的小人也不知道。
得不到答案,雅清河干脆盘腿而坐,在石块上静心修行,纯白的仙气萦绕在他周围,轻飘飘的上窜下跳,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与他的稳重自持相差甚远。
他摒开了所有杂念,只是静静默念真言,希望在修行路上再进一步,然而在他脑中却莫名走出一个俏皮身穿朱红嫁衣的女子,一刻不停的叫着自己的名讳。
雅清河皱紧了眉头,气息略有紊乱,但很快又平定下来,但脑中人的轮廓散开又聚拢,再次阴魂不散的缠上了他。
这一次,她并没有唤他,她穿着一袭朱红金凤嫁衣,从自己那袭素色大氅身边擦身而过,走上銮轿。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吹奏唢呐的队伍越走越远,染红穿着嫁衣的女子拥入他人的怀抱,笑着与自己告别。
笑着?不,她的眼睛像是在哭,微红的眼角究竟是妆容还是因为流泪晕开的血丝?唇角的一颗娇小性感的黑痣在她红唇的抖动下微颤,她想说什么?雅清河读不懂唇语。
那人是谁呢?为何看不清脸却能感觉到她的不情愿,为何自己的心会如剜肉割骨般绞痛,又为何自己会情不自禁的上前想要将那个别人的女人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