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登门
九月初，江家的司机把韩老太太从韩家村接回茂城。一进屋，老太太就迫不及待地找孙女儿。
江灏然指了指楼上说：“她在书房呢，我都不敢打扰。”
老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小露现在在家办公？”
江灏然一边帮老人把物品放好，一边戏谑地说：“你的孙女儿可出息了，说不许她工作就是歧视孕妇。她计划在江氏集团成立妇联，由她来当主席，这两天忙着写章程。”
老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江灏然说：“奶奶，小露怀孕的事情还没告诉韩……还没告诉她的父母，你看是不是应该告知一下？”
老人想了想，说：“我儿子跟儿媳妇知道了你是江氏的少爷，这几个月都没主动找你们，可见也不是趋炎附势贪得无厌的人，算他们有骨气。哎，我也知道，他们一定后悔从前没有好好疼小露。”
“不过……”老人拧着眉说：“他们虽然重男轻女，但从没打骂过小露，现在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我的大孙子志辉又不争气！”
江灏然说：“奶奶你放心，他们是小露的父母，我们不会不管不顾的。只是……”他神情凝重，又想起了去年的夏天，韩露被逐出家门，哭着说“我没有家了”的情景。他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
老人拍着江灏然的手背，反过来安慰他：“是我教育小露，从小注意男女边界，连父亲也不能太亲近的。古语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看他们把儿子宠成什么样子！灏灏，你们是有钱人家，将来孩子出生后一定万分金贵。奶奶说句不中听的，千万别太娇惯孩子。”
江灏然说：“好，我和小露都听你的，我请您老人家当宝宝的太傅。”
韩老太太哈哈大笑起来，几乎笑出了眼泪。她伸手拍拍男人英俊逼人的脸，说：“别欺负奶奶是乡下人没文化，我们那个年代，初中毕业的女人已经很厉害了。不过，奶奶没资格当宝宝的老师。”
江灏然也大笑起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家里有三位太傅，以后宝宝一定能赢在起跑线上。”
老人侧着头问：“不许追着孩子喂饭，夏天让他们光着脚丫到处跑，必须做家务才能买玩具……你舍不舍得？”
江灏然还未回答，站在门口的韩露就说：“舍得，当然舍得！还要他们给太婆婆捏肩捶背。”
“小露！”老人张开双臂。韩露走上去，扑在奶奶的怀里。
老人慈祥地摸着孙女儿的头，温柔地说：“怀双胞胎是比别人辛苦许多，但不怕，有奶奶陪着。”
江灏然拉起韩露的手说：“辛苦你了，老婆大人。”
韩露扬起脸，微笑着，双目闪烁着柔光，嘴角露出两个可爱迷人的小酒窝。她说：“我不怕，我是谁？我是韩露。”
江灏然毫不避讳地亲了韩露的脸一下。
韩老太太用一只手遮住双眼，说：“你们自便，我过去跟老亲家打个招呼。”
……
下午两点，农贸市场一带很宁静。
韩世财装了两盘菜，打了两碗白米饭，和张海欣坐在小桌旁吃起来。
“老婆，腰还疼吗？我给你买两贴膏药好不好？”韩世财看到女人一直用左手揉着腰部，关心地问。
“吃完饭再买吧。”女人说。
“你说，英国现在是几点？”男人问。
女人想了想，说：“早上六七八点左右吧，你别给小辉打电话，他会给我们打的。”
男人叹了一口气，说：“不给他打，他就几个月才打一次回来，而且都是问拿钱的。”
两个人默默地吃完饭，韩世财走去邻街的药店买镇痛膏药，张海欣则收拾店面准备打烊。
小吃店的门口，站了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正在洗碗的张海欣一抬头，看到了江灏然和江达。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双手在围裙上反复擦了几下，脸上堆满笑容说：“江……”忽然，她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这个女婿。
“坐，坐。”女人伸手招呼客人。
江达从口袋掏出湿纸巾，撕开包装，擦了几下凳子，小声说：“少爷，坐。”
女人也在桌旁坐了下来，正要拿茶壶斟茶，被江灏然抬手阻止了。他没有任何表情，开口直接就问：“阿姨，你现在还想离婚吗？”
女人的脸色霎时变红，很不自然地问：“韩露跟你说了什么？”
江灏然说：“小露对自己的家庭很少提起，你觉得……我想知道的事情能查不出来？”
女人的脸更红了，同时也感到被冒犯，任凭他江灏然是什么富豪，在这里他是韩家的女婿，不该插足别人的家事。更何况，那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她往外面望了一眼，思考了足足一分钟，摇摇头，然后非常不解地看着江灏然，眼神充满了疑惑。
韩世财小跑着很快就回来了，他在十米外就认出了江灏然和他的管家，立刻放缓了脚步。
“韩先生，你好。“江达率先开口向韩世财打招呼。
“你好，江……江总。“韩世财也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这个女婿。叫小江吧，他不敢；叫姑爷吧，他觉得自己不配。
江灏然傲慢地点了点头，说：“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小露怀孕了。”
“真的？”中年夫妇异口同声地问。他们惊喜的神情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江灏然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
江达走前一步，很有礼貌地说：“韩先生，韩太太，按照习俗，你们作为大少奶的娘家人应该上门探望，送一些营养品。”
“对！对！”张海欣说，“我们不知道而已，现在知道了一定会的……你刚才说上门探望？是……让我们去江家吗？”
江达点点头。
韩世财和张海欣互看了一眼，心底的高兴掩盖不住，他们可以去江家！
江达说：“后天的下午你们有空吗？我让司机接你们，顺便在家里吃一顿晚饭。”
“有空，当然有空！”韩世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