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第198章用南秦的历法来算的话，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上旬了，不知不觉，竟然又快过了一年时间。

不过，这里是红云宗的地盘，余生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何种历法，只是听老妇人说过，好像也是快要到年关了。在季节这方面，毫无疑问，这里也到了冬季，两位老人已穿上了厚厚的棉袄。

余生之所以会选择于今日在村庄里落脚，是因为，以他总结出来的规律，龙儿应该会在今日午后左右的时间醒来。

龙儿已有一个多月没有洗过澡和进补药膳了，所以余生不能为了避免与老人家的儿子见面而马上走人。

不过，老人说他儿子会在这一两天回来，也就是说不一定是在今天，这让余生稍微松了口气，打定主意等龙儿醒来后，赶紧弄好就走人。

……

临近午时，众人正围着桌子吃饭。

余生随便扒拉了几口饭菜便放下了碗筷，看向老妇人说道：“老奶奶，我想借用一下你家厨房，可以吗？”

老妇怔了怔，看了看满桌饭菜。为了款待余生等人，她还特地煮了上个月儿子从城里带来的腊肉，可不管是余生还是秦清月亦或一直没说过话的战无双，三人都没有碰过那一叠炒腊肉。

“是……老身做的菜不合你们口味吗？”

她以为余生借用厨房是要重新做菜。

“不不不……”余生慌忙摆手，说道：“不是这样的，您的手艺很好，只是……早上吃多了，现在没什么食欲。借用厨房是为了煮碗药汤，请您千万不要误会。”

“是这样啊。”老妇人点了下头，说道：“没关系，你用吧。”

余生道了声谢，便起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秦清月也走了进来。

“龙儿快醒了吧？”

“嗯。”

余生应了一声，手中握着菜刀快速舞动着，将砧板上的两条百年老参切成薄薄的小片。

秦清月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你以前经常自己下厨？”

余生的动作顿了一下，跟着，菜刀轻轻剁在砧板上细密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也知道，直到几年前，我还不能修行，所以每天都要吃饭。我爹挺懒的，从七岁开始，家里的活基本都是我一个人在做，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

余生轻声说着，脑子里不由自主开始回忆起那些年的生活画面，感觉有些怀念。

不能修行的时候，他整天想着怎样才能开始修行。而现在他已经拥有常人望尘莫及的修为了，有时候却又觉得，普通人的生活虽然平淡，却也更幸福。

真的挺让人纠结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余生如此想着，轻轻叹了口气。

许久没有声息的身后，突然传来啪地一声干树枝断裂的脆响。

余生回过头去，发现秦清月正蹲在灶前，将干柴往灶里送，那灶膛里，已经升起了火。余生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着秦清月的背影，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烧火的？”

看她那熟练的动作，竟似曾有过不少经验。

“在斥候营的……”

秦清月顺口答着，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余生问：“斥候营怎么了？”

“没什么。”

“哦。”

余生习惯了她的冷淡性子，便也不以为忤。然后过了一会，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那个……我在练穿月箭的时候，那些洗澡水……是你烧的？”

余生终于想起了这件事情来。

“嗯。”

秦清月淡淡应了一声，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从来都没觉得这是多了不起的事，甚至羞于提起，但既然余生发现了，她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丢脸。

谁规定公主就不能给人烧洗澡水了？她只是想那样做，于是做了。

有时候，秦清月的想法其实挺简单的，没有那些儿女情长的姑娘家们的纠结心思。

余生沉默许久。

过去，他一直以为那是张学远做的，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始终将张学远当做爷爷一般看待，直到今日才发现，他竟是弄错了感恩的对象。

“谢谢……”

最终，他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我跟你说过的，不要在跟我说谢谢或者对不起，我很不喜欢。”

秦清月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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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余生点头应道：“以后不会再说了。”

秦清月起身走到他身旁，向他摊出右手。

“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