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的历史
河的历史
“阿嚏！”走着走着，泉奈忽然打了个哆嗦。
“我还是不太习惯有身体的感觉，尤其还不是自己原本的。”抓紧扉间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她哼哼着抱怨。
扉间只是瞥她一眼。无趣的男人，起心动念，她不轻不重在他脚背踩了一脚。
“宇智波泉奈！”
“哈哈来追我啊。”扉间伸手时，她早已跳上树梢，对树下的他吐舌头。有身体总的来说还是件好事嘛，回头瞧见扉间追她的样子，泉奈得意洋洋地想。
直到对方闪身，下一秒突然拎住她领子。
“飞雷神就有点作弊了啊。”扉间冷脸看她时她还在嘴硬，“别这么小心眼…诶你擡手是想干嘛我警告你——诶呦！”扉间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小气鬼！”她捂住额头跳出老远，“格局呢？亏你还当过火影诶。”
扉间挑了挑眉，在她发作前蜻蜓点水啄了下她额头，“我哪敢使劲，走吧，镇子到了。”
扉间这家伙，孩子气的一面都留给我。她鼓着腮帮子杵在原地，直到被对方拥在怀里半抱着朝前拖行。嘿，真好，他把孩子气的一面都留给我。被扉间气息包裹，她心满意足吸吸鼻子。
不知不觉，他们已回到火之国境内。眼前正是火之国与雨之国交界处的边陲小镇。城郭范围虽然不大，胜在火之国强盛繁荣，近来也没有大的战争，所以街道倒也干净整洁，该有的东西都不缺乏。
“即使来了这些年，有时还是难以想象这样和平富足的光景。”这个时代，能理解她感慨的怕只有扉间一人。
“也牺牲了很多。”对她扉间直言不讳，“但一代一代努力，确实比我们那时好的太多。”
“还记着那场樱花祭吗？”她拽着扉间袖口，“那时我就想【不愧是大国国都，竟如此繁荣】，但现在你看——”她指指街道两旁店铺，“如今这样偏远的地方烟火气也很旺盛。”
他们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四面街道店铺鳞次栉比，扉间环顾一圈，“你说的是。”他转回头，“想去哪看看？”
正经逛街次数在她记忆里屈指可数——不算给佐助当背后灵那段日子的话，忍者嘛，执行任务、修炼养伤再执行任务，漫无目的闲逛，以前是难以想象的。
瞧着望不到头的店铺，她像误入宴会的乞丐不知所措起来。有意思的店铺看起来有很多，她拉着扉间左顾右盼，最后下定决心。
“书店怎么样？”她往右指了指。这是家上了年纪的老店，古铜色招牌熠熠反光，半面墙宽的橱窗里，终结之谷的微缩模型被老板放在展示台上。
“别看！”扉间干脆拒绝，一反常态。“我意思还有很多更好玩的地方…”他的补救更显可疑，耳朵红了，这家伙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不顾扉间扭头，泉奈自顾自往店里走。
一进店门她就朝橱窗走去。“你！”扉间跟在她身后，拉扯她胳膊被轻松无视。凑近身，她发现那模型竟是用硬纸片拼成的。
“很有眼光嘛，这位客人。”店主在她打量模型时从柜台走了出来。“这是《河的历史》这本书的赠品，终结之谷的纸模型，您认得？”
泉奈伸手，终是没有摸到宇智波斑看起来就扎手的头。“那地方我去过。”呆了半个世纪，她在内心补充。
“那可真是有缘了。”胖胖的老板笑得慈祥，“家父曾带我去终结之谷旅游，那是火之国著名景点。瀑布与塑像，壮观的景色令我难以忘怀，因为这本书赠品是终结之谷的纸模我才收了它，孤品，收的时候就非常昂贵…”一边说，他一边转身搬梯子爬上书架最高处。
“斑哥和柱间的造型还是蛮帅气的嘛，早知道围起来收门票还能赚不少钱。”她挤眉弄眼揶揄一言不发的扉间，直到老板捧着金属封角的精装书回到他们面前。
泉奈静静盯着绣着金色暗纹的蓝色绒布封皮。【莲生】，作者的位置写着她熟悉的名字。
“小心些。”老板把书双手给她，泉奈郑重将其翻开。
“谨以此书献给这条河，以及与这条河命运相连的人和族群。无论我所爱或所恨之人，河水与时光终将他们湮没。”
泉奈心被攥紧，“文绉绉。”嘟囔是为了掩盖心虚。急不可待，她往后翻去。
确实是本严谨的历史书，从南贺川的地质成因、围绕河流的人类活动遗迹、历史上在这条河周边生活过的著名家族以及木叶的形成四方面入手，目录很有条理。她直接翻到家族部分，果然，着重介绍了千手和宇智波。
“我要了。”扣上书页，她志在必得。
“这是孤品，按理是不卖的…”胖老板笑得憨厚，镜片却反射幽幽白光，“如果你真想要的话，得有这个数。”他伸出两个手掌，十根胖指头触目惊心，“十万两。”
泉奈狠狠打了个哆嗦，倒是一直沉默的扉间上前，“这本书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稀缺，少说也卖了一千册，【孤品】不过是你擡价的噱头。”唇枪舌战下，放弃老板钟爱的纸模型，他们以一万两的价格把书带走。
当然是扉间付的钱。
“大作家啊扉间君。”蹦跳出店门，她心情极好，“卖书挣了不少？”
扉间耳根的红意还未消退完全。“自费出的。”他解释，声音不比蚊子大多少。
想像一村之影偷偷找书商自费出一本销路不佳历史书的场景，泉奈忍不住扬起嘴角。“过了这条街，河岸边有一溜草坪，我们去坐会怎么样？”她把书紧紧抱在怀里，迫不及待要趁着暖阳坐在草地上读读看。
买了茶饮和点心，泉奈招呼扉间坐下，靠在他身上挪了个舒服的角度。“让我看看哈…”不用侧脸她就知道扉间目光也粘在书上，很难否认她就是故意的——扉间写了些什么，她很是好奇。
她沉下心读起正文，虽掩盖机密信息，这本书行文依旧十分严谨。地质成因篇从地壳运动到柱间和斑人为破坏，列述了南贺川的地貌形成和地理价值，进而引申出人类族群活动，正因这片土地因河流冲刷而肥沃，且间有山脉阻隔，易守难攻，所以人类群落沿河繁衍生息。
羽衣一族起落写的详细，千手和宇智波则慎重地隐去许多内容，但泉奈可以轻易脑补出扉间的意有所指——毕竟她也是亲历者。
“怪不得千手和宇智波族地曾挨得那么近。”她为扉间列出的数据折服，翻到下一篇章。
木叶时期的南贺川作为忍村的界河存在，第一次忍界大战中是火之国最后的防线。“物理上的防线可以轻易被突破，但南贺川所代表的【和平】愿景作为精神上的存在，亘古永存。”
她笑着在他身上打了个滚，“老气横秋啊这话写的。”泉奈翻身坐起，努力想从他年少的面庞中找出那些沧桑痕迹。
“什么时候出版的？”
“第二次忍界大战前。”眼里，他眼里有岁月划过的痕迹，“害怕回不来，所以提前出版了。”
“原本还有第五章吗？是关于什么。”她轻声。
“爱与未来。”变声期的嗓音嘶哑，惊地她浑身震颤。可悲的家伙，她怜爱地叹息，含笑看着他，郑重许诺：
“出个修订版如何？我会陪你创作的，那爱与未来。”她抱紧他，抱紧她所珍视的。
气氛原本还能继续升温，可惜黑色大鸟站在河堤桥墩上，显眼得要命。那是鼬的乌鸦，正歪着头好奇盯着眼前这对人儿。
泉奈从扉间怀里重重弹起。“咳咳…”原本只是想清理一下喉咙，却被口水呛得说不出话。涨红着脸，她心虚摆手，示意对方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