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飞雷神
逆飞雷神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泉奈对自己说。但她浑身疲惫,动都动不了一下。
太累了。她甚至都找不到人可责怪,正如斑所言,如果现世只剩悲哀,何苦留恋呢?
松开手,泉奈不再尝试上浮,向更深的水底沉去。
要毁灭就毁灭吧,还能怎么样呢?松开的掌心灼灼刺痒,泉奈看去,那是扉间飞雷神术的印记。
“用查克拉攻击这里,我会立刻到你身边。”想起扉间的话,她咧嘴笑笑。但这破地方,我才不想让你和我一起受罪呢。
黑影都封印了,爱怎样就怎样吧。泉奈环住双膝,用婴儿蜷缩在母体的姿势向深处下落。
终于她沉到水底,半隐在漆黑色淤泥当中。这里的记忆零散成片,有他们幼年欢笑,有他们成年后悲哀,还有大段大段血腥与残酷。水波流转,朦胧间她透过斑哥记忆看见千手扉间。那时他已穿上火影外袍,是二次忍界大战时的模样。
大概是执行任务,他与木叶同伴走散,顺着河水他蹒跚到南贺川边,但不是她的孤魂常待的地方。
他受了重伤,若无人医治怕是撑不了多久,斑哥站在他身后不远林中,扉间作为将死之人都未发觉。但他不想让扉间仅仅因失血过多死亡,斑的脸上带着冷意。他要手刃扉间,泉奈明白他阴鸷表情中的意思,凛冽寒光已然出鞘——
“南贺川,南贺川…”她在斑的记忆里听见扉间哑着嗓子,“这次我恐怕真的要死了,对于木叶我问心无愧,但我此生确实对不起一个人…”
“活着的时候我说的太晚,去的太迟,这么多年,我召唤亡魂无数却始终…她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南贺川,南贺川,如果真有神明存在,我愿献上我的魂魄,请求你让我到她身边去。”
“这次我不想再…迟到了。”
他力竭昏死过去,斑哥站在他身旁,注视良久。“白绝,给这小子再续段命。”他转身,长刀入鞘,隐入林中。
温暖的湍流从心口漫延,淤泥深处泉奈重新有了力量,从没有什么巧合,是人一次次执着后才有所谓的【奇迹】发生。泉奈举起右手,查克拉光晕中,幽暗的空间被生生撕了个大口!
黑暗空间瞬间被强光照亮,一双手从裂口中伸出,有力地拽住她胳膊。千手扉间的掌心温暖,隔着薄茧将这黑暗世界所没有的暖意传递给她。
“宇智波泉奈!”时空的裂隙里她看见扉间焦灼的面容,是热切是担忧,是不顾一切要到她身边去的决然。
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泉奈心意明了。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和他一起渡过这条河。
她被扉间从淤泥深处拔起,但似乎感知到她要离开,黑色的污泥藤蔓般蔓延,从泉奈脚底一路爬到她腰腹。
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和我在一起,和我一起沉在水底!它们尖叫着,水底淤泥沸腾般冒泡,是要把她缠在这里的意思。
那力气如此巨大,以至于扉间半个身子都被扯进这异时空。但他并非受欢迎的访客,对泉奈而言无害的水流强酸般侵蚀他肌肤。“放手!”泉奈惊叫,“你不要命了?!”
扉间不语,只是抓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些。时空的裂隙正在缩小,泉奈听见裂口外有人在喊“抱紧我卡卡西,我要撑不住了!”
我得离开。泉奈意决,我得离开。
查克拉汇聚脚底,风的力量搅碎淤泥,和黑色藤蔓触手。“不!!”黑暗中她听见有股扭曲的声音,“你要弃我而去了吗?”
“不,正相反。”她拽紧扉间胳膊,深深回望,“我要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重重给你来上一拳不可。”
如破开羊水的子宫,泉奈湿漉漉地被拽出那黑暗空间。
“胳膊腿都齐全,谢天谢地!”刚刚拽着扉间的带土受惯性摔了个屁股墩,挣扎爬起来瞅了她几圈,确认无恙方又瘫坐在地。
适应了好一会光线,她才看清在场者。卡卡西和带土狼狈地坐在地上,一人一只万花筒写轮眼赤红着,看起来都出了大力气。身材火辣的女忍一会掀开她眼皮,一会捏捏她胳膊。和当年的千手琴好像…泉奈寻思着,听见对方大声宣布:“初步检查没有大碍,但一会还是送去留观,小樱,由你负责!”
“明白,火影大人。”当年羞红脸站在佐助身后,樱粉色头发的少女已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忍者,泉奈甩了甩头发,这位主治医生应该就是木叶的五代目火影纲手姬了。
纲手让开地方后,一道黑影闪出,两手钢钳一样捏住泉奈的脸。“宇智波泉奈!”佐助中气十足的怒吼在她耳边炸响,“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好啦佐助,松手吧。”鼬拉住他,不认同的摇头,“说话注意礼貌,毕竟是长辈…”
“哪有长辈像她这样的?!”佐助眼白发亮,“刚得个身体出去一趟能丢一年多?!”
怪不得她觉着佐助长了个。原来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吃痛地吸了吸嘴,佐助终于大发慈悲松开手。
十七岁的佐助站直身体,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身躯裹在高领短袖中。审美有所提高嘛,泉奈微笑。下一秒,那孩子就像小时候一样扑进她怀里。
“大傻瓜!”佐助声音发闷,泉奈无可奈何揉揉他头顶。
“我这黏糊糊脏的很,别趴着了…”佐助迅速起身,耳朵可疑地发红,大约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幼态太难为情,他风一般冲出门外。
泉奈好笑地摇头,转头问鼬:“这孩子回木叶了啊。”
鼬迟疑了一下,“不完全算,目前他的鹰小队和木叶更多算合作关系,为了您的事他的影分身才长留木叶。”
“我的事?”泉奈不解。
“您被宇智波斑吸收后我们到达现场,斑很强,我们不是对手,但或许念在同族份上,他没有杀死我们。”
“后来我向木叶汇报这件事,中间又发生了一些情况…总之卡卡西桑和带土桑发现他们的瞳力可以撕裂空间,包括六道领域。”
带土回木叶了?泉奈瞄一眼盘坐在地上的男人,带土扯动嘴角,举起左手,“我在赎罪。”他苦笑示意。
“混战中带土桑得知了当年神无毗桥之战的真相。”鼬低语,“后来他和卡卡西桑还有鸣人君之间又发生了一些事…就有了现在。”
“虽然我们的瞳术能撕裂空间,但能回来主要原因在你自己。”卡卡西接下鼬的话,“你身上有六道之力残留,所以我们才能找到。”泉奈明白,是六道仙人的力量点起指路明灯。
“但依旧很难,我们试了无数次都毫无进展,途中甚至几次想要放弃,若不是二代目坚持…”顺着他目光,泉奈瞧见靠窗看她的男子。
扉间目光很沉,也很暖。没了前世繁重的护额面罩,他干干净净立在阳光下,等了她一瞬,或者是很久。
泉奈想起在南贺川边许下愿望的男人,阳光刺眼,泪水滑落。
“阿嚏!”她重重打了个喷嚏。下一秒,扉间的外套将她拢住。
“傻瓜。”她看见扉间胳膊上还未处理完全的伤口,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