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暗流之下（2）突击检查

我茫然地发了会儿呆，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介于悲伤与坦然之间的情绪笼罩着我。

直到护士重新走进病房，我才回过神来。

护士道：“你朋友走了？”

“啊……嗯。”

不知为何，我没有反驳她的用词，而是应了下来。

“说起来，你之前昏迷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来看过你，那个男生高高瘦瘦的，棕色头发，长得蛮帅的。”她回忆道：“好像叫白什么来着……”

“是叫白起吗？他、他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他现在在哪儿？”

我的心怦怦乱跳，回想起那场突如其来的坍塌，双手还是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眼睛也突然有些酸涩。

她忙点头：“对，是叫这个名字。他看上去没什么事，不过走的很匆忙。”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拿起手机，想跟他打个电话报平安，听筒里却只传来阵阵忙音。

他该不会才一恢复就又去执行任务了吧……

我有些担心，决定还是先发条短信过去。

她轻声道：“对了，你的身体没什么事了，等会儿去做几个检查，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我点点头，一边向护士道谢，一边祈祷着白起能赶紧来联系我。

按照医生的嘱咐做完检查，确定身体无碍后，我匆匆忙忙地收拾好东西出院。

医院的大厅里，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医生和护士们进进出出，看上去似乎比平时更加繁忙。

我走出医院，摸了摸饿的空瘪的肚子，走向街边的一家便利店，准备买点东西果腹。

自动门刚一打开，一个带着兜帽的少年迎头撞了上来。

“不好意思……”

我还没说完，突然“啪嗒”一声，一堆泡面零食从他鼓鼓囊囊的卫衣里掉了出来。

……他在偷东西？

少年明显慌乱了一瞬，立刻低头飞快地捡起食物，狠狠将我推开：“让开！”

剧烈的动作让他的帽子滑落，当我看清他的脸的那刻，陷入了更深的震惊：“你……！”

他是之前监管所里企图逃走的93号！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连忙追了上去，抓住他的手腕。

刹那间，破碎的、混乱的画面在我眼前层层闪现。

汹涌的浪涛声中，少年跌跌撞撞地在桥中央奔跑。

“砰——”

子弹声骤然响起，他摇摇晃晃，最终倒在了血泊中。

……这是什么？

为什么我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难道——

我仍然处于不敢相信的震惊中，他已经用力挣脱开我的手，跑进了旁边的巷道里。

“等等！”

……

僻静的巷道深处，一辆几乎与巷道同宽的货车停在那里，后车厢的门大打开着，除了箱子，里面还有大约十来个人。

而这些人，竟然统统都穿着监管所的衣服！

我猛地想起，顾征之前和白起的对话——

监管所里有一批evolver不知去向。

难道就是他们吗？

车上有人注意到我，慌慌张张地伸手指了过来。

正在奋力往上扔食物的少年僵了一瞬，立刻回过头来，眼神慌乱又愤怒，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我忙解释道：“你、你们别害怕，我也是从监管所逃出来的evolver……”

在过度进化监管所里，男女会被分开管理，我不能说自己认识眼前的93号，所以只能……

我下意识举起双手，目光在对面的人身上流转着，最终落在了其中一名少女的身上，轻声道：“那个，我们之前还见过，你不记得了吗？”

少女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真的不记得了吗？我们还一起排队接受了evol检查来着。”

我装作无意地提到evol检查，果然，有几名evolver开始小声地讨论起来。

隐隐约约的，我听见他们说了“检验”。

正当我有些疑惑时，其中一个evolver竟然拿出一个特遣署的evol检验仪器，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