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灰烬与钻石（10）盘问

地上的那个男人脸上和身上都有伤，看上去有些凄惨。

可如果他真的是无名岛的人，又为什么要绑架我？还要去给三辰会当线人？

各种疑问和猜想在我的脑海里转着圈，我脑子里混乱的不行，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梁季中先开口了：“悠然小姐认识这个人？”

我一怔，愣愣地看向梁季中，他微微眯起眼睛，好像这样就能洞悉我的想法。

听到他的话，周围的记者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人认出了我的身份。

“她好像是奇迹影视公司的……”

“华锐投资的那个影视公司？看来这件事还有得深挖！”

“……”

嘈杂的声音让我更加难以冷静思考，嘴唇嚅动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恰在此时，李泽言冷声开口道：“指挥官说需要解释，却又不说是什么事情。”

“难道特遣署就是这样蛮不讲理？”

他将声音提高了一些，刚好盖过我，同时有意无意地扫了那绑匪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

那人缩了缩脖子，张开一半的嘴又合了起来。

我也回过神来，退后了一步，不再说话。

梁季中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便重新笑了起来，语气带着些势在必得的味道：“我们在华锐的集装箱区域，找到了昇水街杀人事件的第一嫌疑人。”

“据调查，他和死者曾在李先生的货轮上短暂地工作过两个月，关系很好。”

“事发之后，他却又选择回到这里，我们有理由对你的货轮进行搜查。”

“我想，李先生不会反对。”

他的话让我的心猛地揪紧，而李泽言却是一脸淡定的模样，好像这句质问不过只是一句随意的玩笑话。

李泽言随口答道：“他藏在哪里是他的自由，我管不了。”

梁季中冷声道：“李先生是不愿意配合我们调查的意思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李泽言申明：“既然是在我的船上找到的人，我自然会配合你们的调查。”

“只是特遣署总这样‘贸然拜访’……”

他压低了声音，没有把话说完，无形的压迫感却笼罩了下来。

梁季中没有接话，沉默了一阵，突然将目光转向了我：“差点忘了……悠然小姐。”

“请问你和这位嫌疑人认识吗？”他似笑非笑道：“你在见到他之后，似乎很紧张，这是为什么？”

周围的记者才刚放下设备，愣了一下，又迫不及待地开始举起摄像机和话筒，“咔嚓咔嚓”地冲着我来。

无数闪光灯和窃窃私语的议论在耳边起伏回荡，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我紧张地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因为过分紧张而沙哑。

“我不是因为看到他才紧张，只是被这么多记者吓到了……”

说完之后，我还装作尴尬地挠了挠头发。

没有给梁季中机会，李泽言先一步接过我的话：“指挥官现在是准备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盘问一遍吗？”

他扫了一眼四周的记者，仿佛是在清点现在到底有多少人需要被盘问。

梁季中冷声道：“职责所在而已。”

也许是知道继续纠缠下去毫无意义，梁季中示意两名特警重新扣住绑匪，让出一条路来。

“既然李先生愿意配合，就请吧。”

李泽言淡然道：“当然。”

在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我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抓李泽言的衣袖，然而手才刚探出一点，就撞上了他回望的眼眸。

李泽言很轻很轻地摇了摇头。

清晨的第一缕光出现了，他将李泽言的身影包裹在其中，我看不清他的眼睛，却能想象到其中的光。

我收回了手，指尖蜷缩起来，指甲用力地掐着掌心。

我想用笑容告诉他，“我知道了”，但缓缓降临的晨光和周围的灯光，却让我眼睛酸胀，好半天才扯出一抹苦笑。

天终于亮了。

我看着李泽言消失在远方的身影，心头五味陈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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