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无言的对白（3）陌生

“李泽言回我电话了！”

这是我脑海中最先浮现的念头，我惊喜地掏出手机，准备接听。

但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我的动作。

我匆匆转过头，只见一辆在冰层上打滑的车辆，无法控制地、正直直向我撞来！

危险——

这个画面仿佛出现过很多次，我握着手机，大脑的反应速度在这一刻变得很慢。

急急撞来的轿车掀起的冷风很快扑到了面上，我却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等待着接下来的剧痛。

几秒过去，我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

一只在冷风中带着寒意的手，拉住了我的手腕，把我用力地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噗通——”

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在思维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已经先意识到了……

我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熟悉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泪水在瞬间蓄满了眼眶。

“……李泽言！”

一切就像回到了我们初见那天，回到了我们幼时的相见。

纷飞的雪花和凛冽的寒风都停止了，世界悄然无声，只能听见我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满心的焦虑和担忧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抓住李泽言的衣襟，开心地看着他：“——我终于找到你了！”

但下一刻，李泽言却放开了手，他疏离的神色中透出些许不解，打量了我一眼。

“你是谁？”

他冷漠地开口问道，眼神中带着陌生。

“我是……”

所有喜悦都烟消云散，我张开口，嘴唇颤抖着再发不出声音，我的指尖、我的身体、我整个人都轻轻地颤抖起来。

无数的情绪淹没了我，绝望吞噬掉我眼里的亮光，昏昏沉沉的大脑隐隐刺痛了起来。

我不愿相信这就是现实，但李泽言冷漠的、对待陌生人的表情，明晃晃地提醒着我。

我喃喃道：“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我不记得有见过你。”

没有任何的迟疑，李泽言果断的回复浇灭了我最后的一丝侥幸。

他低头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重新抬头看向我。

“自己不当心的话，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来救你的。”

他的嘴唇张合，说出了这句同样的话。

一字一句，砸在我失去所有力气和勇气的心上。

“滴——滴——”

长长而凄厉的车鸣声响起，一时间，世界又恢复了它的喧嚣。

冷风夹杂着雪花吹迷了我的眼睛，模糊的视线中，我看见李泽言转身离开的背影。

“李泽言！”

身体已经先于理智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袖，紧紧地，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李泽言回过头，眉眼间有些厉色，却在看见我的表情时愣了一下，没有挣开我的手，只道：“还有什么事？如果受伤了可以去医院。”

“我没有受伤……”

我喃喃说道，慌乱地想着可以留下他的理由：“我……我还没有向你道谢……”

“不必了，只是举手之劳。”

他神色淡淡地拒绝，锐利的视线落在我抓住他衣袖的那只手上。

这个眼神我再熟悉不过，每次他做下决定不容拒绝时，都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对不起。”

我怔了一下，艰难地松开了抓住他衣袖的手，失魂落魄地后退了几步。

失神的我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地面，脚后跟绊在花坛边沿的石阶，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

“啊……”

惊慌失措间，没想到却是站在面前的李泽言先一步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说你——”

他语气熟稔地抱怨，眼里浮现出一丝无奈，然后自己先顿住了。

我也愣在原地，从和他接触的手腕间传来的温度让我有一瞬的心悸。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