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威胁
包厢的门关上之后，蛮牛也突然起身，对王安平轻声说道：“老大，这饭我也吃不得劲，我在门外候着。”
王安平点点头，没有多说。
于是房间之中只剩下三人，王安平这才认真打量起程宗海。
程家在江南，虽说比不上王家在京都那般，可那终归是许多家族不可望其项背的存在。想象之中，王安平也觉得程宗海总该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不过此时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皮肤暗沉，双眼无神，头发花白，颇有未老先衰之相。而梁媛也是神情憔悴，如果不是妆容妆点，怕也看不出什么富贵气了。
“安平啊，你和水儿自小就认识，我虽没见过你，但是你的名字我可是耳朵都听起了死茧。”程宗海面无表情说道：“水儿虽然不说，但我心中知道，她是喜欢你的。别说现在，就算是你消失那几年，水儿也没少动用家里的关系搜寻你下落。”
这些事情王安平倒是不知。
程宗海又苦笑道：“你如果还是京都王家的大少爷，那也就罢了。可你我心知肚明，你现如今非但不是王家的少爷，还是王家的死敌。你觉得你和程水儿有可能么？”
王安平冷笑道：“水儿对我如何不必多说，但是我是有未婚妻的人。何况就算我没有，原来程叔只是想要将水儿卖个好价钱？”
程宗海苦笑道：“这话的确很难听，不过你知道我的重点是什么。你是京都王家的少爷，才有可能对抗燕家。但是你不是。之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打伤了燕青，还当着燕青的面抢走水儿。安平……你知道这对我们程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那一直沉默的梁媛此时也忍不住了，颤声道：“意味着灭顶之灾。王安平，你倒是图了一是爽快，可你不仅会害了水儿，更是将我们程家多年的谋划全部打乱，整个家族都要因此分崩离析。”
王安平冷笑道：“哦？我在害水儿？那你们让水儿嫁给一个自己不想嫁，甚至痛恨的人，就是在为她好了？”
程宗海面无表情道：“整个程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需要她这么做。你知不知道，燕家一句话，就可以让程家从江南消失。而且，这门婚事，是我们程家主动去求的。”
王安平皱眉。
燕家虽然强大，但也没有到一句话就可以让程家灰飞烟灭的程度。
那程宗海继续说道：“以前的事我不想多提。燕青自上次回到京都之后，燕家又派人过来。如果早日完婚，约定继续，一切既往不咎。所以我不管你王安平什么想法，以后离水儿远一些。如你所说，你是有未婚妻的人，这么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王安平说道：“我和水儿的关系清白，我们的事，别人也管不着。更重要的是，水儿如果不想嫁给燕青，我一定会帮她的。就算全世界反对她。我也永远会支持她。”
说完这句话之后，王安平就站起身来。
程宗海怒视王安平，歇斯底里道：“王安平，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找死。”
“你在威胁我？”王安平挑了挑眉。
程宗海寒声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阴损法子伤了燕青，不过在江南，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王安平好道：“程叔叔，如果你不是水儿的父亲，现在已经已经生不如死了。罢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另外，水儿的事情，我管定了。转告燕青，他还敢对水儿死缠不放的话，我不介意让整个燕家都灰飞烟灭。”
说完这句话，王安平就径直离开，实在是因为在那房间之中多呆一秒都觉得恶心透顶。
而程宗海只觉得王安平是在大放厥词，怒极攻心，却又险些笑出眼泪来。
等王安平离开之后，梁媛看向程宗海，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程宗海嘲笑道：“难道还真敢将王安平的话转告给燕家？燕家这次传信来的目的很明确，要让我们亲手除了王安平，才算是诚意。不然上次的事，就没法揭过去。”
梁媛皱眉道：“那水儿那边……”
程宗海面无表情道：“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听说牛马道即将大选，王安平也会参与此事，他所协助的陈东来有很多潜在的死敌，趁着这次大选下手，刚好掩人耳目，局势越乱，对我们越有利。到时候水儿就算有所猜测，却也没有证据。”梁媛冷漠的说道。
“我早就安排好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去潘城等着。”程宗海表情阴森，说道：“程家能不能挺过，就看王安平这次的命能不能留下了。”
梁媛也深吸一口气。要怪只能怪王安平的命不好，如果他依然是京都王家的小少爷，那么这些事能算什么事？如果真是那样，别说水儿喜欢王安平，就算是不喜欢，那程家都要用尽全力撮合。
只可惜，世上没如果。
……
从烟雨楼离开之后，王安平的心情就不太好。他给程水儿拨过去一个电话，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出口。最终只是寒暄一两句。
挂断电话后，王安平长吁短叹。
蛮牛苦笑道：“老大，区区一个程家，至于么？”
王安平无奈道：“这和程家强弱与否不重要，只是我没想到，水儿有一天会和我遭遇同样的命运。”
当年王安平被至亲追杀。
而今，程水儿也被至亲之人往火坑里推。
如果燕青真是爱着程水儿也就罢了，经历之前那些事件，如果水儿真的嫁入了燕家，那么迎接她的会是无尽的折磨。
光是金丝雀的生活就让水儿这个野丫头感到人生苦闷了，如果还是一只受到虐待的金丝雀呢？
王安平都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蛮牛！”王安平正色。
“在。”蛮牛也立马收敛玩世不恭的神情。
“配合野鬼，把程家和燕家的那些事情摸清楚，尤其是程家在江南的布局。”王安平说道：“我倒是好奇，多大的灭顶之灾，只有把自己的骨肉推进火坑才能过了。”
“老大，你这是要以怨报德?”蛮牛哭笑不得。
王安平无奈道：“难不成真让我灭了程家？我自己倒是不介意废了这些畜生，可他们毕竟也是水儿的亲人。我如何能下得去手。”
蛮牛啧啧两声，摇头晃脑道：“真不知道该说水儿小姐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
运气太差，生在程家。
运气太好，遇上王安平这么一个愿意解决问题，也有能力解决问题的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