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执迷不悟

坐在电影院里，爆米花的香气在空气里萦绕，我将头靠在席炎承的肩上，多么希望就此天荒地老。

电影放的是“悟空传”，我很喜欢的一部小说改编而成。

里面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原来一生一世那么短暂，当你发现所爱的，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去追求。因为生命随时都会终止，命运是大海，当你能够畅游时，你就要尽情游向你的所爱，因为你不知道狂流什么时候会到来，卷走一切希望与梦想……

不断变换的画面里，演员卖力地演绎着别人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然而看客的心却不由自主地跟着浮沉。

放映厅里光线很暗，四周有欢快的笑声，有悲恸的哀叹，有情侣、朋友间的窃窃私语……

唯有我和席炎承始终都很安静，一切都在变幻，我与他像被时间定住了一般。除了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外，这个世界，在这一刻与我们无关。

电影里有人轻声念叨：当命运早已注定，而你却无法改变时，你会做些什么？

是做一只望着月亮哭泣的猪？还是反抗到粉身碎骨的石猴？

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

如果坠落是苦，你还要不要幸福？

如果迷乱是苦，该开始还是结束？

如果追求是苦，这是坚强还是执迷不悟？

……

听到席炎承的喉结处有压抑滚动的声音，有泪从我眼角流下，很从容，丝毫没有仓皇。

我们没有孙悟空七十二变的能力，更没有立地成佛的决心，只是芸芸众生中最平凡普通的俗人而已。

无法改变命运时，我们只能这样默默相守，明知是苦，还要执迷不悟……

电影结束，人们起身离场，一身轻松，因为这只是他们生活里微不足道的休息停靠站。离开这里，还有更多更有意义的事等着他们。

所以他们脚步轻快，毫不犹豫地走向未知。

人群渐散，我与席炎承仍然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

灯全部亮了起来，电影画面里在闪播一些幕后花絮，惨白的灯光下，一切都失了真。

我一直不明白，有些电影为什么要在最后放上拍摄的过程？

这样做不是残酷的提醒着我们，刚刚我们为之感动或是欢乐的故事都是假的，是一群人刻意的行为而已。

显得我们特傻对吗？当然我们早就知道这确实很傻，可是活在这个世界是需要一些掩饰的，我们对别人，或是世界对我们，亦是如此……

我抬头看席炎承，脸上绽放出微笑，轻声喃呢：“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他的眼里水雾一片，将我的头强行按在怀里，固执地演绎着所谓男人的坚强。

……

从电影院出来时，天色已晚，街道上路灯散发着明亮的灯，透过树叶留下斑驳的光影。有些落在我们身上，明明暗暗，多了几分朦胧不清的惆怅。

席炎承侧脸看我，目光温柔，“除了看电影，还想做些什么？”

“很多……想去看看爷爷，想去大海边拾贝壳，想去山顶看日出，想吃遍所有的美食，想和我的男神胡东共进晚餐……”

他打断我，挑起眼问：“胡东是谁？演员？”

“他是所有女人的梦想。”我眨着眼睛逗他。

沉吟片刻，他一本正经地说：“没问题，这些都可以实现……只是最后一条，主角得换成我。”

我大笑着点头，“好吧，我尽量把你想象成他……不过，你比他好看……”

他莞尔一笑，灯光下，仍明亮如初，竟让我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恍然如梦。

伸手抱他，紧紧的，我喃声轻语：“炎承，我们就这样，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分钟好吗？答应我，不要再去做傻事，什么都不要再做，没用的……”

席炎承的身体一僵，脸色沉了下来，静静的凝视着我，缓声道：“舒琝，老实讲，要我这样什么也不做，等一个可怕的结果，我真的做不到……但其实同时我也很害怕，我的盲目行动会不会带给你的反而是困扰，所以，我承认，我有些病急乱投医。”

“那也不能傻到明明知道对方是骗子，还要心甘情愿地把钱给别人……一千万呀，有钱也不是这么败的！要是真被骗了，我会因为心疼而活不下去的。”

“陈瑾亮说的？”

“对呀。”

他笑了，“没那么夸张……不过要是真的能将你找回来，别说一千万，就是拿我的命换又何妨？”

“……”我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努力平复着心里的汹涌起伏。

倏尔，席炎承轻松地一笑，“我都答应你，我们去看爷爷，看大海，看日出，吃尽天下所有的美食……”

……

第二天，我们去养老院看望爷爷，远远地，孤独的老人望向远方，以最绝望的姿态。

心里一阵难过，我对席炎承说：“如果……我不能醒来，请你一定要照顾好爷爷，在他百年之后，请好好安葬。还有……”

他眸色一沉，搂着我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我不想听什么如果，舒琝，你必须要活过来！”

姿态霸道，话音却有些颤抖，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还有何安染，将她与我葬在一个地方，或许我们还可以作个伴……虽然她确实是个特别无趣的人，但你知道的，我害怕孤单……”

我面色无波，平静的近乎残忍。这些话迟早要说，既然已经撕开了一个口子，索性就一次痛个够吧。

记得奶奶去世的时候，在是手术台上，与我们连句告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