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不算太晚

11月10日，我迎来人生中的头等大事。这比高考还要紧张。

一大早，沐浴更衣，虔诚的就像是古人去礼佛。我看着镜子中面带笑容的自己，把头发全都竖于脑后，扎起来，精神极了。

张美玉见我拿着画稿往外走，提前恭喜我一声，“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会心一笑，打心眼里高兴。

“嗯。”

起了个大早，我忘记跟李琪安说，结果等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走出两条街了。

正好在十字路口，红绿灯交替，车辆来来回回，不知目的地在哪。

电话那端，李琪安有点着急。“你在哪呢？”

我平心静气，“我在外面，你有事吗？”

“有，今天正好是计算机考试的日子，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先过去，我们在那边汇合。”

不会这么巧吧！

耳边忽一阵耳鸣，冲击着我脑海。怎么这样？

我抱着那努力了好几个月的画稿，心神动荡，好似有一股力要掰开我的手臂，要让我抛弃那份画稿。

我死死抱着，青筋暴出，全身的力气都快消磨干净了。

耳边，嗡嗡的响，偏偏李琪安的声音又闯过来。“八点半我们在那里碰面，我顺便给你买上早饭，你加油，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

可我不相信我自己！

“李……”他挂断了我的电话，为什么！！

那些还没有说出来的话咔在喉咙，一时之间呼吸难受，胸腔像是被什么堵住，难以自拔。

绿灯亮了，与我站在一起的人们开始动脚步，他们一步一步往前，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但我知道，他们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

可是反观我自己……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仿佛我身处的不是马路，而是一片汪洋大海。颠颠簸簸，再也正不起身子来。

半晌，终于勉强自己吸一口气，等抬起脚步的时候，红灯了，一辆车呼啸而过。

那一刻，我害怕自己想要去寻找下一辆直奔我而来的车。

站在那里好久，注视着一分一秒的数字，再一转眸，我看到夏米，看到顾向阳。

他们总在我前面，他们已经甩我好几条街。

夏米？眼前猛地划过一道光亮，下一秒我拿出手机给夏米打了电话。

我需要跟别人说说话。

我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稳且毫无波澜。

“小由？”

“嗯。”

她显得那样吃惊，因为她知道我今天要去哪里。

我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稳且毫无波澜。

“夏米，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可是反观我自己……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你高兴吗？”

“嗯？”

她以为我会向她诉说心事，我也以为自己会这样。但看着前方变换的红绿灯，我脱口而出的，只是一句无关紧要。

夏米耸耸肩，“现在是挺开心的。”当下最好。

“怎样才能让自己开心？”

我想寻一个法子，让自己可以忘却烦恼的法子。

回首过去，我发觉自己被某处长出的藤蔓牵扯，从脚到脖颈。

“不用说别的，我就想知道你现在能笑出来不？”

而那藤蔓的来源，就是指路牌。从我五岁那年，那就开始生根发芽。

历经十六年，我沦为它的玩具，抽不出身。

这种恍然让我浑身发颤，手脚发凉。像是见了鬼，被拖进无边地狱。

我抬头去寻照亮角落的太阳，明媚的，却照不进我内心。

今天的天色，为什么这么好！

耳边，又传来夏米的声音。

“怎样才能开心我是不知道，这因人而异。但是我知道不要自寻烦恼，起码可以避免掉进不高兴的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