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蛰伏十数年的阴谋

“轰隆。”纯白的奥迪越过草丛，狠狠撞上树木，无数草叶震落下来，树皮脱落，车身的油漆已经掉下大块，铁皮凹陷，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惨不忍睹。

肖天亮坐在车子里，被震得摇摇晃晃，头晕目眩，尤其是最后一下撞击，堪称翻江倒海，母猪撞大树，肖天亮忍了许多山石草木，唯独没有忍住最后一下，顿时胃里波涛汹涌，不断痉挛，肖天亮牙关大开，吐出一线天，全部落在副驾驶。

“操、操你妈的，操你妈的……”

肖天亮摇摇脑袋，头疼不已，却止不住骂娘，他疼得嘶声连连，呆坐许久，才缓缓恢复意识。

肖天亮艰难地睁开双眼，目露清明，而后尝试踩动油门，只是奥迪磕磕碰碰，不知道撞了多少下，车身坑坑洼洼，车的内部也已经损坏许多，肖天亮一脚踩下去，只能踩得发动机轰隆隆作响，却再也无法发动奥迪。

“操，操你妈的……”

肖天亮大骂一声，拉动车门，所幸车门还没有损坏，成功打开，肖天亮靠着车门，想要下车。

他迟迟不动，感觉到束缚，这才发现安全带没有解开，肖天亮恼怒，再次痛骂，一边按开安全带，几乎是安全带缩回的同时，肖天亮整个人都失去支撑点，不可阻止地跌落下去，轰地一声落地，扬起片片灰尘，仿佛烟雾。

前两天京城下过一场大雨，土地松软，层层树叶遮蔽阳光，以致于泥土的水份还没有完全丧失。

即便是这样，肖天亮从高处落下，也是疼得呲牙咧嘴，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嘎吱嘎吱作响，肖天亮的金毛遮住双眼，脸上布满冷汗，苍白如幕，显得十分虚弱，他想要爬起来，却找不到半分力气，只能继续卧倒，微微喘息。

这一秒。

奥迪冲破无数山林，居然攀爬上山，最后的那一下撞击，是自下而上冲击，好巧不巧，卡在一处枝头。

巨兽腾空。

肖天亮从巨兽的肚子滚出来，便是从半空中摔落，当场摔了一个狗啃泥，连续滚了好几圈才缓缓停下，他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不复当初的跋扈模样。

“妈，妈的……”

肖天亮以脸贴地，吃了满嘴的泥土和树叶，他四肢无力，抬不起脑袋，只能一口口吐着嘴里的脏东西，然后低声辱骂，“去你妈的，成小虫，还有那个追、追老子的狗东西，等老子缓过来，老子要扒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

突然。

肖天亮一顿，眼里露出恐惧！

“哒，哒，哒……”

他的耳中，有脚步声缓缓回荡，林子里很静，那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近，清晰可见，偶尔踩断一根树枝，像是钟声回响，脚步持续靠近，仿佛一尊恶魔逐渐逼近，他张开血盆大口，双眼仿佛赤火，足以将所有人的生命燃烧殆尽！

近！

近了！！

“救、救命……”

肖天亮浑身发抖，止不住地战栗，他突然涌现一股力量，支撑着他手脚并用，全力攀爬，肖天亮想要远离那尊恶魔，结果却是脚步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响！

终于。

脚步声听了。

“走、走了？”

肖天亮咕噜一声咽下口水，心里有着希冀，尽管理智告诉他，那个人不可能走，那个恶魔一定还留在这里，肖天亮的眼角开始发抖，忍不住偏移目光……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一个轻佻的声音，幽幽响起。

肖天亮眼神一白，差点没吓晕过去，他呆若木鸡，疯狂思索脱身之策，突然，一股恐怖的力道从后腰压了下来，肖天亮彻底翻了一个白眼，所有意识全部消失，只有痛苦，数不尽的痛苦，他的惨叫传遍山林，鸟雀腾飞，树木摇晃！

“刚刚的风太大。”

叶白坐在肖天亮的后腰，嘴里的烟燃烧到尽头，他随口吐出烟头，火星子已然消失，“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肖天亮的意识被痛苦填满，根本听不到叶白的声音，他唯有撕心裂肺地惨叫，长时间的颠簸，肖天亮已经被他自己撞得身负重伤，骨头碎裂。

这一坐。

仿佛千钧压了下来，疼痛难忍！

叶白不紧不慢，低垂眼眸，倒是不太着急，径自哼着小曲儿，从肖天亮决定冲进山林的时候，已经预示了肖天亮这时候的结局，叶白没有开车追，车的速度远不如他。

准确地说。

叶白看到肖天亮的一瞬间，肖天亮就已经没有任何逃跑的可能，叶白追过许多人，男女老少，形形色色，他像是一个专业的猎手，越是强大的猎手，猎物越是千奇百怪，无数年的时间，叶白只记得自己追丢了一例，后来发现那个人是忍受不了叶白的追击，精神崩溃，沉江自杀。

三个月后。

叶白才听到那个人的消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叶白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耳边的惨叫似乎有了衰弱的迹象，肖天亮的喉咙已经哑了，喊出来的声音也是哑的，着实有点难听。

再过了一会儿。

肖天亮的惨叫隐隐消失，只剩下低低地悲鸣，他逐渐适应了后腰的疼痛，意识勉强恢复，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适时响起，“我等你很久了，可以说了么？”

“说、说什么？”

肖天亮声音虚弱，几乎微不可查。

“林清雪。”

叶白径自看着前方，轻声道：“你认识么？”

“不……不认识。”

肖天亮呼吸缓慢，吐出三个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