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牢狱之灾
阴暗的洞穴里，槐花飘散，一身黑衣的白玖坐在槐树下，傲因坐在他的脚边。
“大人为何要救卓翼宸？”傲因抬头望向白玖。
白玖的眼神冰冷，嘴角的笑意略带轻蔑，与平时的他判若两人，因为现在这副皮囊下藏着的人是离仑。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修复云光剑，至于救他……”嗤笑一声，离仑轻声道：“你去跟着卓翼宸，必要时可以做些事。”
离仑低声吩咐傲因，傲因听完点点头，就离开了。
离仑的眼中的戏弄越来越深，卓翼宸啊卓翼宸，当你自己变成妖后，还会觉得从前自己的理论是对的吗？
感受到心口传来的疼痛，离仑猝不及防地吐了一口血。
他咬牙切齿地开口：“白玖，你还真是固执，以为有花眠的神力护着，我就弄不死你吗？”
而躲在内心深处的白玖，此刻正被温和的金光包围着，原本逐渐消散的意识也已经回笼，所以离仑的话，他一字不漏地听到了，不过他并没有理会，他明白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养精蓄锐，最后给离仑致命一击。
离仑可以控制他的身体，可以禁锢他的魂魄，可离仑现在绝对没有能力杀了他，这是他对自己身体敏锐的感知得出来的结论。
“戾气越来越少了……难道是赵远舟又吸食了很多戾气吗？”离仑看着手掌中的一团戾气，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他的妖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又被花眠摆了一道，现在急需戾气滋养，可奇怪的是，他竟感受不到太多的阴邪戾气。
随后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罢了，反正白玖目前也摆脱他的桎梏。
说回缉妖司这边，卓翼宸不多时便被冰夷妖力控制，他似乎是认不清人了，先掐晕文潇，又打伤英磊，最后离开缉妖司。
赵远舟和英磊以及裴思婧都没有追上他，等找到人时，卓翼宸正躺在阴暗的小巷里，浑身被雨淋湿。
赵远舟扶起卓翼宸，在他眉心一点，等他清醒后就告诉他运转妖力的口诀，否则下次再控制不住妖力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卓翼宸还没从云光剑断了的事上反应过来，他一脸茫然地看着三人，想要从他们口中寻求答案。
赵远舟和英磊对刚才看见的事闭口不提，唯有裴思婧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刚才杀人了。”
英磊被裴思婧的直接打了个措手不及。
赵远舟没有说话，但他异常严肃的表情，无疑是在告诉卓翼宸，裴思婧没有撒谎。
卓翼宸有些接受不了，他的眼眶泛着红，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杀了人……怎么会呢？他怎么可能胡乱杀人呢？
“告诉我……怎么回事？”他先是看向拿弓箭对准他的裴思婧，随后又看向嘴角带血的英磊，最后扭头看着赵远舟，眼神里满是小心翼翼的情绪。
赵远舟叹气，对他解释着不久前刚发生的事，卓翼宸微怔，妖化吗？所以现在的他……也是妖了？
裴思婧的神情没有半分变化，甚至告诉他，刚才他差点掐死文潇，这句话又是让卓翼宸心中一惊。
赵远舟拧起眉头，很显然他不赞同裴思婧如此直白的话语，刚才的情况不是他们能够预料的，卓翼宸也并非有意掐文潇的，只是他不能自己控制妖力，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英磊对着裴思婧轻轻摇头：“裴大人，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吧，阿姐和神女大人还没醒呢。”
卓翼宸才刚醒来，英磊不希望卓翼宸受太大的刺激，虽然知道裴思婧没有恶意，但要真继续聊下去，卓翼宸恐怕宁愿在这淋雨也不愿面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赵远舟也是这个意思，但裴思婧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她并不打算放卓翼宸就此离去，要说缉妖小队中谁最公事公办，公平正义，除了卓翼宸外，那绝对是非裴思婧莫属。
卓翼宸也很固执，他虽然害怕得到答案，但他也不想要逃避，不管是不是他无意识做的事，总要先知道事情的经过。
裴思婧没有隐瞒，她如实告知卓翼宸，刚才有人亲眼所见，是他杀了打更的更夫。
先是掐文潇，再到杀更夫，卓翼宸看着自己的双手直发抖，他沉默片刻，还是与裴思婧做了一样的决定，那就是把他带回缉妖司严加看管。
赵远舟和英磊对视一眼，他们也知道多说无益，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还有待查证，不过这牢狱之灾，是卓翼宸自己要求的，他们也不好再干涉。
回到缉妖司后，英磊简单梳洗好后，就去了后院，文潇和花眠都没醒来，他暗暗叹气。
“在想什么？”赵远舟看着坐在门口台阶上的英磊，也缓步走到他身旁坐下。
英磊双手托着脸颊，语气郁闷：“大妖，你有没有觉得小卓大人有点奇怪？”
赵远舟点头应声：“嗯，从清醒开始就没问过一句花眠的情况。”
这确实够奇怪的，卓翼宸对花眠是什么心思，他不敢说一清二楚，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而且花眠是为救卓翼宸才重伤，以卓翼宸的为人和性子，绝对不可能不闻不问的。
英磊陷入沉思，他们究竟是遗漏了什么呢？
“一梦浮生。”文潇虚弱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赵远舟率先站起身，走到文潇身边搀扶她。
他看着文潇脖间的红痕，眼里满是心疼，心口传来阵阵疼痛，都被他强压下去。
英磊紧随其后，他询问道：“神女大人，你没事吧？”
见文潇摇头，英磊又道：“什么一梦浮生？”
文潇轻咳一声才开口解释：“我也是在古籍上看到的，那是一个上古咒术，被施咒者会忘记关于施咒者的一切，就好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醒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远舟恍然大悟：“难怪他只字未提花眠。”
英磊鼻头有些发酸，阿姐为了卓翼宸竟然做到这个地步，可如果他是卓翼宸，一定不会想忘记曾经所发生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任何其他的事。
“花姐姐用心良苦，她害怕自己的离开会带给小卓太大的打击，所以选择让小卓忘记以往关于她的一切。”文潇的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心疼。
英磊愣了一下，问道：“那我们真的不告诉小卓大人了吗？”
赵远舟稍加思索，便回答：“先瞒着吧，他今天承受太多了。”
文潇又问他们卓翼宸怎么样了，赵远舟这才娓娓道来。
听到卓翼宸杀人入狱，文潇是不相信的，尽管卓翼宸才掐昏她，但她明白那并不是卓翼宸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