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起义军
听到这些，无峰不禁想起了一件有些久远的事情，就是万福庄上的猫妖。无峰当初确实杀死了那只猫妖，但之后万福庄依然遭到了袭击，满村的村民皆被屠杀，正是因为猫妖的妖丹失去了踪迹。
涂夕梦稍缓了一下，见无峰一脸思索之后忽然恍悟，就知道无峰一定听说过甚至见过类似的事情，便接着说道：
“但如果是神仙或者如我这样的妖王，神魂不灭，全部记忆皆刻于三魂七魄之上，就算是轮回也无法抹去。一旦被杀死或者因天劫陨落，就会带着自身记忆重生。就算不会立刻恢复前世的记忆，也一定会在某个时候恢复，生前修为越高，恢复的速度也会越快。但就算是仙君陨落，想要重回往日巅峰，也要数千年的时间，甚至经历数此轮回。若有人干扰或者一早就被仇人盯上，就说不定是什么年月了。只是在这期间要想找到，也好比大海捞针，如果不是深仇大恨，没有人愿意花费这样的精力和代价。所以，封印才是最好的选择，至少一切被封印者掌控。”
无峰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因为他从来不知道，记忆居然可以刻在三魂七魄之中。只是转念一想，无峰又觉得不对，也立刻追问道：
“既然知道三魂七魄之上承载记忆，那拘住这三魂七魄，抹去其上的记忆不就好了？”
涂夕梦再次轻笑一声，自然是因为无峰的无知，看着一旁听的也很入神的月姬说道：
“这个异族极其特殊，神魂波动神奇，我之前从未见过，应是如域外天魔一般的神怪。你问问她，能否有能力拘拿修士的魂魄，能不能抹去魂魄上的记忆。”
无峰也转投看向月姬，月姬却冷哼一声转过了头，不用问也知道，她并不能做到这一点。无峰便没有再问什么，转回头看着涂夕梦问道：
“上界仙君也不能？”
提到上界仙君，月姬转过去的头缓缓转了过来，斜着眼撇着涂夕梦，又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靠在无峰胸膛，已经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的红也睁开了眼睛，面带微笑的也看向了涂夕梦。涂夕梦看了看这两个女子，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似乎确定了什么，然后看着无峰说道：
“上界仙君虽然可以做到，但随意拘拿他人魂魄，肆意毁去得道仙神、妖神的道行，是会受到天道惩罚的。日后你如果有了仙君的实力，要记得这一点，得道仙神、妖神的命数只有天道可定，何生何灭，只有天道可主。”
上界仙神，连带着妖神，是否真的消逝只有天道可以做主，无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也对所谓的天道更加敬畏与好奇，也下意识的问道：
“天道到底是什么？”
“我要是知道，或许我就是上界的仙君了。”
“你也没资格知道？你都已经算是妖仙了，天道掌控你的生死，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天道不掌控任何人的生死，只是提前预示了那些有资格知晓它的仙神的始灭。这些仙神才真的有资格参悟天道，知晓自己的生灭，却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
“那天道不就像是一个写书的人，定好了一个人物的出现，也定好了一个人物在什么时候逝去，却不可能在一开始就定好这个人到底会经历些什么。”
“这个比喻肤浅了，天道不定，因为天道无形，天道不定，因为没有什么值得天道为他定下什么。”
几句连续的对话，不仅无峰觉得有些云里雾里，红和月姬更加迷糊了，完全不能理解，天道到底是什么。看着三个人都是一脸的疑惑，涂夕梦忽然叫捂嘴轻笑了起来，对三人说道：
“你们现在的境界太低了，就算你们是绝世魔怪，要毁天灭地，天道也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但是你们依然需要小心，越是强大的时候越是要小心，因为许多人能够通过天道知道你们的存在。”
无峰看着有点像是在危言耸听的妖族妖王，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她并不是在说天道为何，而是在显示自己的重要性。就连天道和仙君的事情她都有所了解，这世间的一些辛秘和往事，这只狐妖更可能知道。琢磨着刚才的交谈，无峰也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感叹道：
“看来百花仙子不是因为惧怕魂飞魄散而屈服的，而是不想经历一次轮回。看来轮回是比残魂重生还让她不喜欢的方式，那她的神魂没有被带走，而是被封印在了封界，是因为神仙不能帮助其他神仙重生吗？”
听到百花仙子的名号，涂夕梦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立刻沉声问道：“你们真的把百花仙子的残魂从封界带回来了？”
无峰毫不掩饰的点点头，很是坦诚的说道：“没错，是带回来了，因为我们需要知道仙界的一些事情，想来她知道的应该比你多一些。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听无峰这样说，又想到自己与无峰之间刚刚确定的关系，涂夕梦缓缓收起自己的不悦，还是颇为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
“她只是一个牺牲品而已，也和其他陨落在封界的各路仙神一样，残魂被留在封界，只是为了阻挡后世前去封界探险的人类修士而已。”
听到这话，无峰有些不太相信，也立刻问道：“你没说错吧？怎么说百花仙子也是司华仙君座下叫得出名号的仙子，怎么可能被舍弃在这里？”
“哼，什么百花仙子，只不过是司华仙君仙宫中一个管理舞姬的女官，能有什么名号？她被司华仙君遣下界，带领麾下百花舞姬参加这样一次惨烈大战，是因为她性情刚烈，不肯做仙君侍妾。以至于司华仙君早就厌弃了她，在仙界数千年不曾带她参加每十二甲子一次的仙界仙君聚会。”
听到这话，无峰不禁惊叹，没想到仙君也是如此通人性，甚至和人一样的狭隘和小气，因为一个仙子不肯就范就迁怒。
“一个仙君，法力无边，在仙界一方至高无上，一个舞姬女官还搞不定。大不了用什么仙宝打动仙子的心，再不然用个仙法或者用点什么灵丹妙药，还怕想吃的肉吃不进嘴里？”
红听到这些事情就显得很是兴奋，不禁插话说了一句。虽然这些手段有些不入流，把仙君当成了人类中的权势者，看低了仙君，但无峰却觉得很有道理。因为不论是仙还是人，总会有人的脾性，有人的好恶，大概也会如人一样，有善有恶。
所以无峰不禁对仙界有些失望，对仙界的那些仙君有些失望。
“仙界仙君，在仙界之中地位崇高，从没有过多少人敢违抗他们的旨意。这个百花仙子倒很是烈性，据说还与极阳仙君麾下灿星剑仙关系极好。此事在仙界广为流传，所以司华仙君才没有用强，也终于等到了这样一个机会。”
“哦？倒是一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那位灿星剑仙呢？”
红又追问一句，无峰和月姬也有些兴趣，三个人都是一脸好奇的等待涂夕梦的答案。涂夕梦有些嘲讽的一笑，虽然还没说话，但无峰三人已经猜到了，这肯定不会是一个让人喜欢的故事。
“极阳仙君和司华仙君关系极好，应该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也派了灿星剑仙下界，参加了对妖族的绞杀。百花仙子被我手下九尾血狐所杀，九尾血狐也因此魂飞魄散，算是同归于尽，之后就被封印在了封界。至于灿星剑仙，在下界之初就被四凶之一的饕餮一口吞下，连往生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四凶，无峰自然也不陌生，四个上古凶兽，也属妖族，而且还是传说中的上古凶妖，强悍无匹。只是无峰却觉得有些奇怪，也立刻发声问道：
“但传说中四凶被上古神帝舜制服，驱离了承仙大陆，至今也没有更多的传说。怎么仙界天君居然可以驱使这样的不羁凶兽？”
知道无峰的疑惑，也是红和月姬的疑惑，涂夕梦轻笑一声解释道：
“四凶兽，虽不是上古众多妖王中最强大的，却是最出名的，所以很早就被上古神帝驱离。但是四凶兽不死不灭，就连上古神帝都无法轻易灭杀，只能驱离封印，困于一域。妖族之中无人知晓详尽位置，但对仙界仙君来说并非秘密，做些手脚坑杀一些不受待见的仙人，何人能知，何人敢问？”
无峰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却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也在犹疑片刻之后看着红说道：
“这和帝国内的达官贵人们，手段差不多吧？你说他们这仙君的位置是怎么做上去的？”
红不禁掩嘴轻笑，很是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世间的皇帝是怎么坐上帝位的，仙君就是怎么坐上仙君之位的。只不过皇帝可能羸弱，可能被人情世故牵累，被名声礼法束缚，仙君却始终强大，不被人和事左右，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能。”
无峰觉得红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民不如官，官不如皇戚，皇戚不如皇帝，但皇帝却可以被天下牵制；所以侠不如大侠，大侠不如修士，修士不如宗派大能，大能不如仙，仙不如仙君。因为自身之势强弱不同，自身之能强弱不同，只要自身之能与自身之势都是万人之上，就是仙君、神帝，万世不朽，与旁的无关。
虽然这不合道理，甚至很没有道理，但这是现实，无人可与现实相抗。无峰知道，自己也必须遵循这个现实，才能达成自己心中所愿。
无峰有些失望，但失望总好过失败，有些贤者重心修德，不计外物得失，不计自身名利，但无峰不是也不想成为贤者，他必须计较这些，才能成事。
心中正感慨着，无潮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很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大哥，不远处有数万人征战，据双方的衣着和兵器分析，应该是官军和起义的百姓。”
一听这话，无峰忽然来了精神，也很想出去走走看看，立刻起身说道：“外面有热闹，我们去看看。”
这一起身，遮挡自己和红的毯子忽然滑落。红一声惊呼，娇笑着伸手捡起软塌旁的睡衣，旋转着身躯把睡衣披在身上，乍现的春光可以晃瞎人的眼睛。涂夕梦则是一阵脸红，立刻转过了身，月姬则是轻哼一声别过了头。
无峰一脸尴尬，但想到这里的确没有外人，也就没有在意什么，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条崭新的内裤和一身道袍，不急不慌的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