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唯利益永恒
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的巴尔克大怒，狂吼着拍出一掌，半空中掌风呼啸，把卢克拍飞了出去，可是他用劲过猛，收势不及，大大的熊掌又拍在了水晶上。
场上众人只听见“咔~”一声脆响，包裹着魔力水晶的皮袄被强劲的掌风刮散，可怜的卢克可能接下来几天都要光膀子溜街了。
不过众人的关注点并不在此，这会儿他们才看清陌羽变化出来的到底有多大，眼神中冒出的不只是惊奇、羡慕，更多的是贪婪。
可惜现在它被“集市一霸”的黑熊巴尔克看上了，而且还怼了一掌上去，被扇飞了的卢克看到这幕悲愤的大喊一声，心中惊怒至极。
低阶水晶的材质本就脆弱，若是受到纯粹的力道还好，一旦有异种能量冲突，不用多久自己就会开裂，越是体积大的越容易崩坏。
在废弃矿洞中，高阶的早已被采完，在到处充斥着死气、魔气的环境下，拳头大的低阶水晶块都很少见，何况眼前这块一人高的，绝对能称得上是宝贝。
“混蛋！”里恩再也压抑不住怒气，弹出爪子狠狠的挠了上去。
巴尔克一蹬地面，灵活的躲闪开，可是细心的吃瓜群众却发现一向蛮横不讲理的黑熊巴尔克，竟然没有及时反击，反而捂着轻轻颤抖的手，眼神中透露着迷茫。
“该不会是......”
里恩也发现了异常，止住前扑的身形，扭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巨型魔力水晶，只见它挨了一记混杂着魔气的大力熊掌之后，微微嵌入铺在地面的石砖中，丝毫没有开裂的迹象。
“嘶~”
“不会吧......”
“难道真的是......”
围观群众的眼睛都亮了，毫不掩饰的贪婪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目光中只剩下面前这块散发着微弱能量反应的大水晶，有几位甚至都已经舔着嘴唇，悄咪咪的掏出了武器。
这时，愣神的巴尔克也反应过来，小小的熊目一瞪，射出两道幽光，骇人的气势铺散开，弥漫了半个街道。
“滚！”他低沉的咆哮着，“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
吃瓜群众慑于他平日里积攒的威势，俱都缩了缩脖子，可很快相互对视一眼，各色的眸子深处闪过阴狠的光芒。
能在这里混的，没一个是善茬，更何况他们这些能在集市上占据一处摊位的，放在以前，哪个不是背着几十条命的通缉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怎么会被简单的威胁吓到。
卢克还年轻，没认识到场上诡异的气氛，看巴尔克退开了，正打算扑上去抱着水晶宣示主权，结果被里恩拽着后脖颈拖走了，连皮袄都没顾得上拿。
“里......”这小子挣扎着刚要出声，就被暴力打断。
“闭嘴，如果不想被拆成肉块的话。”
“哦......”
众摊贩默默注视着卢克被拖走，心中对里恩的决定很满意，随着他俩的退出，正式说明这块疑似高阶的巨大水晶成为了无主之物，按照这里的规矩，谁拿到就是谁的，各凭手段。
气氛降至冰点，但又似乎有岩浆在“咕咚咕咚”的冒泡，巴尔克没有再嚣张的放狠话，他只不过是一头中阶魔熊而已，仗着天赋异禀的力气在集市上横行了一段时间，要是让他单挑一群，怕是今晚就得被拆骨炖汤。
沉默了一会儿，他环视四周，沉声说道：“兽族的朋友，大家都是兄弟，我巴尔克愿与你们分享成果。”
场上静寂了一会儿，十多名兽族挤开人群站到了他身后，局势一下子泾渭分明起来。
围绕着中央陌羽变化的魔力水晶分成了两帮，一派以黑熊巴尔克为首，约二十位，全部都由兽族成员组成，大多处于魔化阶段，平日里吸收的都是魔气，战力颇高。
其他的，就是狼人、巫妖、死灵组成的杂牌队伍，推推嚷嚷的近百人，一直以来都以魔气分化出来的血能和死气为能量源泉，经常被吸收魔气的兽族看不起，认为他们是低等种族，只配接受奴役。
“凭什么好东西都是你们的！”
“就是就是，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们做，也没见你们有多大能耐......”
“咔吧咔吧......”
为了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也可能是试图掩饰内心的慌张，狼人和巫妖扯着嗓子抗议起来，死灵大多是骷髅架子，只能“嘎巴”几下骨头，以示赞同。
长久以来的压迫可能也是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原因。
陌羽躺在地上，暗自想到。
“想要造反吗！”有了兄弟们撑腰之后，巴尔克当然不会惯着他们，咧着大嘴就开始嘲讽。
但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想到一会儿得手之后还得分润好处，他心中就十分窝火，手上的疼痛加剧了暴虐情绪的增长速度，潜伏在体内的魔气趁虚而入。
于是他张开了嘴：“你们这些下等的贱民，天生的奴仆，世间的渣滓......”
有好戏看了。
躺着的陌羽神魂微动，用最基本的感知能力观察着四周，本来就紧张的局势被这只乌漆嘛黑的熊精一激，堪比火上浇油，连站在他身后撑腰的兽族兄弟听着都有些诧异。
在他们看来，凭着自己这些人的实力，稍微再施加些压力就能让对面的杂牌军退缩，不必动什么手脚就可以得到那块奇异的魔力水晶，但这头蠢熊在干什么？给事情增加难度吗？
“......低智商的庞咯，愚蠢的吞泥兽......”
“吼~”
唾沫飞溅的巴尔克被怒吼声打断，面前队伍中脾气火爆的狼人再也压抑不住怒火，从人形状态变身成为魔狼，二话不说扑了上来。
被魔气占据了思维的巴尔克浑然忘却了手臂已经受伤，下意识的抬起格挡，剧痛传来，魔狼突破了封锁一爪子挠在他脸上。
鲜血伴随着极强的屈辱感从脸上滑落，尤其是当着许多兽族同胞的面，竟然被所谓的渣滓破了相，理智成为怒火的燃料，复仇的欲望是魔气最好的温床。
“快散开，是深度魔化！！！”
围在陌羽身边的妖魔鬼怪也顾不上他这块“稀世珍宝”了，“呼啦”一下子四散而逃，丧失了理智，张牙舞爪四处打砸的巴尔克嚎叫着追着他们，骚动持续扩散开去。
四只健壮的魔狼拉着一辆车从不远处的岔道口缓缓驶过，察觉到了混乱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像是习以为常一般，继续稳速向前。
“等等。”一道略微沙哑的女声从车厢中传出，魔狼戛然而止。
“小姐。”前边带路的狼骑士折返回来，在车前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