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过分
别太过分
纪扬彻夜难眠，最终提前了回国的行程，走了之后才想到知会牧骁。
不过，牧骁的行程很快地也在他之后，他知道自己突然就走不太礼貌，便应了牧骁的约去了咖啡厅，也算是道歉。
牧骁早早地就在咖啡厅候着，看起来一点也没因为纪扬的不辞而别生气，眼神还是带着浅浅的情意，看着纪扬从门口一直到位置上坐下。
“喝点什么？”
“不好意思，我其实，不喜欢喝咖啡。”纪扬的话略显隐晦，但对于牧骁，其实很容易听出来。
但牧骁的反应并不在纪扬意料以内，只见牧骁蹙了蹙眉，随后一脸愧疚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那我们就换一个地方吧。”
“牧骁，算了吧。”
“还是你有什么别的想法？你说哪个地方好，我们就去哪里。”牧骁假装没心眼，想要逃过一劫。
“你对我的想法，也算了吧。”纪扬将话直接亮明，他赴约，一是礼貌地歉意，二是他打算同牧骁说清楚。
牧骁还是没能躲过，妄图垂死挣扎，“你突然提前回国，是我的那些朋友让你不高兴了吗？如果是这样，我还是替他们向你道歉，他们性子总是这样，说话做事没什么边界，你别介……”
“陆安羽在瑞士。”
牧骁道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纪扬的话给憋了回去，他的心突然一凉，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我答应和你去参加交流会，其实是因为他在那，我突然离席，是因为看到了他，我提前回国，也是因为他……”
纪扬的字字句句没有给牧骁留一丝丝余地，他把自己不愿意承认的话说出了口，但却没有感到半分轻松，反而心情越来越沉重，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喉咙要溢出来的哽咽。
牧骁抿了抿唇，随后有些不甘的挠了挠头，他认真严肃地看着纪扬，“为什么……”
“你们分开这么久了，现在又是为什么？你迟迟没能放下，我能理解，但是，你难道不是决定要放下了吗？那为什么还要去关注与他有关的东西。”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原因分开，但是那天晚上，我也都看见了，是你拒绝了他所有的挽留。”
“看来，之前让你想要丢弃他的理由并不能成立，毕竟，你现在的心，还完完全全在他身上。”
“我如今只想问你，你对他的爱，可以让你放下过去的嫌隙是吗？”
“如果不能的话，你对他，难道不应该彻底死心吗？”
牧骁语气里充斥着不甘与不解，他想要给自己夺得一丝丝希望。
接二连三的质问让纪扬突然无从回答，或者说，是不知如何回答。
牧骁伸手抓住了纪扬的手腕，眼神含情脉脉，“纪扬，你真的需要好好地想清楚。丢掉不愉快的过去，才能重获新生。我这里，会一直给你留着位置。”
牧骁把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全部说了出来，他看着纪扬的沉默，似乎感觉到似乎能有希望，他站起身来，打算给纪扬留下了思考的空间。
“你可以慢慢思考，这段时间，我便先不打扰你了，如果你想好了，随时都可以找我。”
纪扬沉默着待在了原地，他好像有些被牧骁的问题揪住心脏，他没能否认，他的心，的确一直还在陆安羽那，甚至在感受到陆安羽的冷漠后有感到或多或少的恐慌，原本一年的时间，他都没见到陆安羽一面，他觉得自己已经放下，可他骗不了自己的心。
距离和时间都没能冲走一切，可他现在到底是要如何？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爆炸，他亲口说的恨陆安羽，不要他，这些的的确确是发自他曾经的内心。
突然，林亦辰的出现让他措手不及，他看着林亦辰直接坐到了他眼前，至于从哪里过来的，纪扬是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不过他也能猜出，林亦辰应该刚刚也在这间咖啡厅里，甚至可能还将他和牧骁刚刚发生的事都看在了眼里。
“好久不见啊，纪总。”林亦辰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里满是不屑，纪总这个称呼，从他口中说出来，似乎是讽刺，“最近生活得挺滋润的哈。”
“有什么事吗？”纪扬冷声道，擡眸看着林亦辰。
“没事，就想着过来慰问一下您啊，毕竟，现在都不能随随便便见您了，预约都得排一个星期。”
纪扬看着林亦辰一脸来者不善的模样，看来就是故意来找他不快的。
“没事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纪扬不想搭理他语气里的挑衅，林亦辰同陆安羽什么关系他再清楚不过，无非就是来替陆安羽打抱不平吧。
“听说，你去瑞士了。”林亦辰双手交叉，翘起了二郎腿，将纪扬起身的动作叫住了。
纪扬垂眸，看起来，林亦辰并没有听到他同牧骁的对话，“我是需要同你报备吗？”
林亦辰冷笑了起来，随后鼓了两声掌，“我何德何能，自然是不敢要求堂堂纪总给我报备行程。”林亦辰顿了顿又继续道，“一年以来，纪总从不参加国外活动，谢绝各种邀请，这次怎么，这么稀罕啊？”
“我参不参加，什么时候参加，好像都不关你的事吧，你有话直说，不必在这拐弯抹角。”
林亦辰轻笑，“我倒是不想拐弯抹角，奈何，若是纪总打死不承认，也没这个直说的必要。”
“承认什么。”纪扬冷声道。
“纪总，别装了，你去瑞士，难道不是为了陆安羽吗？你真的很奇怪，说分手的是你，缠着不放的还是你，你就这么见不得陆安羽好过是吗？你究竟是有多恨他。”
纪扬的手在桌底下默默握紧了拳头，在此刻手掌也突然开始冒汗，“我没有纠缠他。”
“不是纠缠？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骚扰？”林亦辰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神里充满了攻击性。
“林亦辰，你别太过分！”纪扬的耐性被林亦辰彻底消磨殆尽，情绪开始了逐渐的失控。
林亦辰的笑容越来越放肆，面对纪扬激烈的反应，他倒是感觉舒服极了，“纪总是被说到心坎上恼羞成怒了吗？还真蛮有意思的。”
“林亦辰，我给你面子，到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我和陆安羽如何，那始终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还轮不着你来置喙。”纪扬已经在很努力的控制情绪，如果不是因为之前他们还有些朋友的交情，他的拳头早就落到他脸上。
他的脾气一直都不好，只是因为这两年经历太多，他的性子有被磨平不少，耐心多了些，但性格，没那么容易变。
林亦辰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下来，双目对上了纪扬，两人眼里的攻击性不相上下。
半晌，林亦辰收回了眼神，一脸从容地点了杯咖啡，似乎在无视着纪扬，这种无视，比对峙更能让人恼怒。
“轮不着？为什么轮不着，说到底，我甚至比你还要了解他，是他最好的朋友，一辈子都是。他以后可能会换很多伴侣，但我，我敢说，永远都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