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初入殇州
云裳打开门的时候，橼魉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睡得可好？下去吃饭吧，缱钥已经在大堂等我们了。”橼魉浅笑说。
云裳脑袋轻点，跟着橼魉下了楼。
缱钥坐在大堂里独自喝着粥，见云裳他们下来，随手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坐下来吃点东西，时辰不早了，吃完了我们好赶路。”
云裳轻笑着对缱钥点了点头，与橼魉一同坐了下来。
可能是在闲砚山庄养成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使得用餐时气氛比较安静，当然也是有偶尔不安静的时候。
早饭后
“我们先去殇州看看。”缱钥一边说一边扶了扶马鞍，说完便翻身上马。
橼魉淡淡一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云裳缓慢地抬起头望了一眼缱钥，缱钥的脸上是云裳所熟悉的笑容，就如同在紫落阁时，云裳那一恍惚间看见得那一抹俏皮的微笑。
虽不知缱钥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个决定还是让云裳的心里暖暖的。
殇州！
那个云裳离开了十二年的地方，不知现下已经变成了什么样，是否还一如往昔？对与这趟殇州之行，云裳在心底还是有些小小的期盼。
骏马得叫声响彻四周，哒哒的马蹄声诉说着行人的匆忙。
橼魉转头望向一旁与自己并驾齐驱的云裳，她策马奔腾的焦急样让橼魉忍不住地轻叹一声。
这里离殇州至少都还有两天的路程，橼魉扬鞭拍马，加快了马速跑在了云裳的前面。
突然间，一个满身鲜血的老者从一边的山坡上滚了下来，惊得身下的骏马抬起前蹄仰天一声长哮。三人快速的拉着缰绳，安抚好了受惊的马匹才抬头朝那挡住去路的事物看去。这一看使得三人皆是一愣，因为那件被鲜血染红的白袍格外的刺眼。
橼魉、云裳和缱钥三人互看一眼，却并没有下马，先是打量起了这四周的环境来。
这里崇山峻岭，灌木丛生，怎么会有老人出现在这呢？而且还是个置身于血海中的老人。
不是他们冷血不去救人，而是在这江湖上打滚多年，尔虞我诈见得太多，使得云裳等人不得不时刻小心的提防着。
“去看看，他好像是真的受伤了。”橼魉的声音平淡的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
缱钥赞同地点头，下马同云裳他们一起来到了老者的身边。
缱钥上前把老者翻了个身，使得他们刚好能看见老者的脸。
那是一张六旬出头的脸，虽然头上已有隐隐的白发，但是脸上却看不出太多的皱纹。不难看出，这老者年轻时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要不是此刻他的脸惨白得吓人，细看下甚至还泛着紫黑色的青光，云裳一定会认为，这个看上去精壮的老者只是睡着了而已。
“他的样子不像只是受了伤。”云裳的语气淡漠。
“嗯！准确的来说，他还中了毒。”站在一旁橼魉缓慢地接过云裳的话。
缱钥蹲下身把了把老者的脉搏，“他还活着，应该是中了断肠草的毒。”
“你能解。”橼魉的声音里带着浅笑。他没有转过头看缱钥，而是轻轻的掀开了老者身上穿着的白袍一角。
“我没有解药，但是我知道可以怎么解。”缱钥的唇角上扬。
“你们看这里。”橼魉撩开老者的衣服，在老者的肩上发现了一朵小小的枯叶蝶。
“我一直都觉得枯叶蝶很漂亮。”云裳望着那精致的图案，忍不住的发表意见。
橼魉静静地望着老者肩上的枯叶蝶，“它很美，尤其是刻在人的肩上有一种惊人的魅惑，只不过是接近死亡的诱惑。看来是得罪了镜湖的人，这种枯叶蝶的标志江湖上只有镜湖使用。”
橼魉抬头望着一碧如洗的苍穹，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江湖注定了不会太平。”
云裳望了眼地上的人又转头看向缱钥，“要救他么？”
缱钥的脸上是云裳熟悉的笑容，“我们不知道他是敌是友，镜湖的人我们从来都没有怎么接触过。我们也不知道是谁下得手，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手中没有解药，等我把解药调制好，大概他早已经身亡了。”
缱钥的话让云裳有种想笑的冲动，明明就是不想救，却翩翩这般说。云裳相信只要是缱玥想救的人，即便是剧毒他也能有办法压制，使得拖上个一两天再毒发。这对缱玥来说本就不是什么难事。看来除了魅生在时能把缱钥气得跳脚外，其余的时候缱钥还是那个对任何事都可以一笑置之的人。虽然，云裳一直没有弄懂缱钥的笑容里究竟包藏了些什么。
“镜湖，多美的一个名字。可却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甚至江湖上根本没有人知道它的头目是什么样的人，它的组织里究竟有多少杀手，它到底在江南的哪个地方。只知道镜湖这个名字其实已经存在了很久，却是近年来才在江湖上频频出现。传说镜湖易了主，当然这也是传说，没有人知道这个传说究竟是真是假。”橼魉望着远方淡淡的道。
云裳一声轻叹，“总而言之它就像一个迷。”或许真像橼魉说的，这个江湖真的太平太久了，因此是该起点涟漪的时候了。
“我们走吧，或许这趟江南之行不会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缱钥叹了口气，率先翻身上了马。
除了那一段小插曲外，一路平静。云裳他们也在隔天的中午到达了殇州，这比他们原定计划整整提前了半天到达。
殇州，依旧是一副繁荣的景象。不，确切的说它比十二年前更加繁荣。十二年前可以说殇州没有京师的威严壮丽，但是十二年后的殇州却不再是那样。虽然依旧是依山傍水，在线条柔和的湖畔相依下，殇州还是那么风景秀丽，让人忍不住想驻足。可现下它的商业和军事也都发展迅速，现下已足以和京师媲美。
现在的殇州让云裳总能在它身上读出坚硬的感觉。
“我们先找家客栈歇息。”缱钥的声音适时的传来，打断了云裳的思绪。
橼魉赞许地点了点头，“也好，赶了这么久的路，我们是该找个地方好好的歇息一下了。”
当云裳他们正准备去寻觅客栈的时候，一个十二三岁戴着乳白色花帽的小孩拦住了云裳他们的去路。
“小兄弟，为何挡着我们的路？”缱钥眯眼淡笑，慵懒的坐在马上，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疲惫。
“我们公子让我今个儿在这里等各位，要各位到清雅苑歇息。”小孩毕恭毕敬地说着，眼睛却是直直的望着橼魉，没有半点的怯弱。
通常这是很难看到的情景，一般的人在第一次看见橼魉如血般的眸子时，都会有片刻的出神或者怯弱，何况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看来这个小孩没有看上去那般简单。
云裳和缱钥相视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