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父亲登门挨骂

柳丞相从琴姨娘院里出来后，王管家便跟来问道“夜深了，主君今日可要到哪位姨娘院里安歇”

柳丞相揉了揉眉心低声说道“今日我乏了，就去书房歇息吧”

夜里柳元朗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着今日发生的事，心绪烦乱久久不能平静，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呢，毕竟是答应琴姨娘母女的，要去镇国将军给她讨个公道。只是想起他的岳母，柳元朗很是有些发怵。

遥想当年，他高中状元郎时，春风得意。在和几位同窗饮酒对诗时，远远望见，在楼下和丫鬟逛街的杨如意时，一瞬间惊为天人，心里暗想这天下竟有这样绝色佳人。

后来他便托人多方打听，才得知当时当时见到的美人，就是镇国将军府上的大小姐杨如意，那时的杨如意是名满京都的大美人，而且才华卓越，追求者甚多，甚至其中还有不少是王公贵族。

柳元朗当时是花了好一番心思，才得到杨如意的心，后来他便时不时制造偶遇，邀请她写诗作画，游山玩水，但凡能见到杨如意的地方，柳丞相都会提前做好准备，只求能见到心上人一面。

后来杨如意被柳元朗的诚心打动，又欣赏他的才华，便答应了他的求亲。

只是镇国将军府的所有人都不待见柳元朗，尤其是他的岳母杨老太君，更是处处瞧不上他。一来她们镇国将军府是京城的名门望族，他那时虽高中状元，到底是还未被圣上册封一官半职，前途未卜，而且他是出生寒门，门第不高又父母双亡，与杨家并不相配，二来他们家是武将世家，对文人天生不喜，觉得文人心眼太多心思深沉，怕杨如意嫁过去受欺负。

可是杨如意当时对他用情至深，哪怕和父母兄弟决裂也要嫁给她，否则他也是娶不上这位名满京都的大美人的。

只是他和杨如意浓情蜜意时，早就忘记了当初在老家时对姚雪琴许下的高中状元后，就风光娶她进门的诺言。所以这些年来，柳元朗对于琴姨娘总是心有亏欠。

这些年来，柳元朗心里都不清楚，对于杨如意当初到底是真心爱慕还是利用她家的权势为自己的仕途铺路。

柳元朗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算了，不想了，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清晨，柳丞相收拾妥当，带了一些礼物，坐上马车一路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往镇国将军府。

不多时便到了镇国将军府门前，王管家差人去敲门禀报。

镇国将军府花园里，我和外祖母正在喝茶聊天，哥哥和表哥在院子里练习剑术。

外祖母的侍女流云在外面进来，对我们行礼后说道“启禀老太君，柳丞相上门求见”

外祖母轻轻放下茶碗，缓缓说道“这个柳元朗，柳丞相倒是来的挺快的嘛，依丫头，扶我起来，我去会会你父亲”

我扶着外祖母，和哥哥表哥一起祖母前厅，不多会儿，父亲和王管家来到前厅，父亲向外祖母躬身行礼道“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我和哥哥表哥也同时向父亲行礼同时说道“父亲，安好”“姑父，安好”

父亲行礼后，外祖母虽不情愿受他的礼，但是碍于礼数让父亲在下首落坐。外祖母冷冷了看一眼父亲，嘲讽道“是哪里的风，将大忙人柳丞相吹了过来”

父亲听后忙起身，不知所措的说道“岳母说笑了，岳母起身回京，小婿自当前来拜望的，只是岳母你们为什么不提前写信回京都，让小婿也有所准备，好为岳母接风洗尘才是”

外祖母冷声笑道“柳丞相日理万机，为圣上分忧，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婆子，如何能让起柳丞相在百忙之中为我分神呢”

我是难得看到我那一向沉稳持重的父亲，在外人面前吃瘪，父亲那副惶恐不安，又不知所措的模样，看着倒是有几分滑稽好笑。

父亲似乎也意识到如今这副模样，在我们小辈面前有些丟脸，连忙岔开话题说道“我听家里的琴姨娘说，岳母把夫人接走了，无故殴打于她，这是为何呀？”

父亲不提琴姨娘，倒还罢了，一提琴姨娘，外祖母瞬间气愤不已，愤愤说道“我不来问你，你倒来问我了，你家里那个琴姨娘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在我老婆子面前摆款儿，她是不是想代替我的女儿，成为丞相府的女主人”

父亲不解的说道“不会啊，岳母，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琴姨娘在家里一直是安分守己的，对夫人也是恭敬有加，这些日子，是因为夫人病了，方才让琴姨娘代掌中匮而已”

外祖母一听父亲这样说道，更是无名火起，把手里的珠串用力一摔，一条琉璃珠串便掉在地上，瞬间摔的四处都是崩裂的珠子，我忙让下人来地上碎珠子收拾干净。

我一边用手给外祖母顺气，一边对外祖母轻声安抚道“外祖母，你年岁大了，切不可生气了，气大伤身，伤道自己便是不好，我们都会心疼死的”

外祖母用手轻轻拍了我的手，缓缓的情绪，对父亲厉声自问道“好一个安分守己，好一个恭顺有加，柳丞相，你这宠妾灭妻也是没边了吧，我问你我好好的女儿嫁给你，如今怎么这副模样，病得都快没有人型了。我要是再不回来，我怕是见不到这个女儿了，我老婆子，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便是当眼珠子一样疼的，结果嫁给你家后，就这个样子了”

外祖母喝了口茶，接着说道“还有我的乖孙女依依，怎么上个香就遇到了歹人害她性命，那么多丫鬟小厮怎么就是防守不住一个小贼，桩桩件件的事情和你的琴姨娘难道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说呀，你给我说呀”

父亲被外祖母问的顿时哑口无言，无言以对，其实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琴姨娘，只是一来确实没有证据，二来他与琴姨娘多年的情分，他私心里是不愿意相信的。

父亲结结巴巴的说道“可是，可是，岳母也不该不知会一下我，便带走夫人吧，我朝没有这样的先例啊，传出去也是不好听的”

外祖母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这个事，我只要我的女儿好好活着，其他的他们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柳丞相，若是觉得伤了你丞相府的体面，大可以写上一纸休书，从此一别两宽便是，我镇国将军还是养的起一个女儿的”

父亲听外祖母说完，也是十分惶恐不安连忙解释道“岳母，小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如今这样，夫人常住岳母家中，也是十分不合情理外人难免揣测，总是不好”

外祖母听父亲也这样说也是不予理睬，气氛十分尴尬，双方僵持不下，我见气氛不对，忙起身对父亲说道“父亲，我知你为难，只是母亲身体如今这样，确实不适合来回挪动，外祖母府里环境安静也适合母亲静养，对外只说我见外祖母她们从外地回来，十分想念，所以特意带母亲过来小住一段时日，等母亲身体痊愈了，我们再回去”

父亲听我这边说到，面色逐渐缓和下来，缓了缓语气说道“还是依依，想得周到，那边这样，我给你母亲从库房里带了些补品，你让下人到时炖给你母亲”

我向父亲恭身行礼，让琉璃从王管家手里接过东西，放进库房。

父亲看了看大哥温声说道“风儿也回来了，要不随我一同回府去看看吧”

大哥对父亲行了一礼，回道“父亲，我想这段时间多陪陪母亲和妹妹，等母亲身体痊愈了，和妹妹一起回去”

父亲拍了拍大哥的肩膀，点点头说道“也好，你母亲多年没有见你了，定是十分挂念，你多陪陪他也好”

说完父亲便起身告辞道“时间不早了，岳母，小婿这便起身回去了”

外祖母冷冷回道“那你走好，不送了”说完便起身往里屋走去。

我叫住父亲满怀期待说道“父亲，你都来了镇国将军府了，不去看看母亲吗”

父亲理了理衣服略带失落的语气说道“不了，我今日还有事，改日吧，也许你母亲也不是很想见我”

我和哥哥，表哥，一起行礼恭送父亲。

看着父亲一个人离开的背影，似乎有那么几丝孤单和落寞。我忽然感觉他有些可怜，又有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