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薏2[番外] - 羽尖的轨迹 - 藏三叶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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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薏2[番外]

景薏2

“老师既然都这么说了,这孩子为什么不把握好机会?”景薏回家后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景母听完后甚是可惜,对于谢子夕的决定非常不赞同,“听你说和那孩子是朋友我还特高兴呢,怎么她也犯傻?”

景薏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还没写完的作业,听着母亲的絮叨抿了下唇:“可能……她有自己的考量吧。”

“真没想到你还能有这么好的朋友,我上回给你开家长会看见过那孩子,身高体型跟你差不多,看背影我还差点以为是你呢。”景母眼珠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一般,上半身往景薏那边靠近了些:“我说,她成绩那么好,老师这种私下里给她的单独辅导是不是特别多啊?”

“不清楚。”景薏开始觉得厌烦了,作业上面的题目一个字都没读进去。

景母拍了她一下:“你怎么会不清楚,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景薏捏紧了手里的笔,默不作声。

“这样,下次老师给那孩子辅导的时候,你也去跟老师说说,让你也多听一些,知道没有?”景母说。

“嗯。”景薏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有些敷衍的样子。

景母见她这幅不上心的样,心里有点恼火,又问了一遍:“你嗯是什么意思,到底知道没有?”

“我知道了!”景薏不堪其扰,猛地擡头没好气地回答,“我又不是为了这些才和她做朋友,你能不能少把你那套占便宜的套路往我身上使啊?”

“就是因为你成绩老上不去,我才叫你多和成绩好的同学玩玩,跟老师搞好关系,你非不听!”景母看她这种态度,也上火了,“你以为我这么操心是为了谁呀?你现在不努力,以后被男人骗了都不知道!”

景薏捂上耳朵,感到疲惫不堪,一点都不想跟景母多说一句话。她不是不知道母亲过得苦,也不是不知道母亲被父亲害得有多惨,但是她听够了这些话。无论如何,她的人生不该是以这样的理由被别人捏在手里,即使这个人是她的亲生母亲。

或者说她的人生本就该捏在自己手里。

景母没上过大学,连高中都没毕业就进入社会工作了,空有一张姣好的脸,识人不清遇上了景薏的父亲。景父原本是个穷小子,和原配妻子一起白手起家打拼下的这份基业,遇到景母时正是春风得意的年头。

他骗景母说他至今单身未婚,说她是他的心上人,景母单纯地信了,后来发现自己被骗已经晚了,她早已有了身孕。景父的原配妻子一直不知道这件事,直到出了意外事故不幸身亡都被蒙在鼓里。也就是发妻身亡,景父才把景母正式接回景家,所有人才知道景母和景薏的存在。而在此之前,景母带着景薏独自生活了整整五年。

景薏的异母姐姐一直因为景父在发妻去世没多久就把出轨对象接回家如鲠在喉,闹了几次之后就很少回家,平常住校,放假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对景薏和景母一直没有好脸色。尽管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介入了别人的家庭,景母也被人戳了多年的脊梁骨,景父忙于工作,她又没有独立的经济来源,这辈子基本就是只能耗死在这个家里了。

好在她还有一个女儿。

景薏顾念着母亲过得不容易,也知道母亲只是一心想让她出头,但她实在是受够了每天听这些陈年老调。有时她真的很羡慕谢子夕,她可以那么勇敢地面对所有事,如果是她听见刚才母亲说的话,估计她会反驳道:“我用不着你这么操心,能骗得了我的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出生的。”

她最后还是按照母亲说的,谢子夕听讲她也在旁边听,只是没有单独去找方建鸿说辅导的事。

方建鸿毕竟当了多年老师,经验独到,看得出景薏的想法,于是在一次辅导结束后,趁着两个人还没走远,叫住了她们,问景薏想不想一同接受辅导,如果需要,他可以调整一下辅导方式,以免她跟不上。

景薏看了看身旁的谢子夕。辅导原本是为了谢子夕开始的,按照现在的讲法,她的确是跟得有些吃力,而且谢子夕特别不喜欢方建鸿,如果谢子夕不想让她参与辅导,她也可以不参与。

谢子夕察觉到景薏的目光,挽住了景薏的手臂:“我觉得这个想法蛮好的,阿薏一起来听,我没意见。”

方建鸿微笑着点点头:“那好。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谢子夕也没松开景薏的胳膊,景薏忍不住试探着问:“你不介意……”

“不介意。”谢子夕眼睛看着前方,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反正这种所谓的辅导我回去听我哥讲效果也是一样的,还不如让你多薅羊毛。而且老师讲课,每个人都有资格听,你不用老看别人脸色。”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景薏说“你不用看别人眼色”这种话,像突如其来的春风,在心间柔柔地盘旋。

“方建鸿别的不说,讲课的确有一手,虽然我还是不太想靠近他。”谢子夕说,“你想考云大的中文系,确实还需要再加把劲。”

景薏心里的理想只对谢子夕说过,原来谢子夕还有这层考量。可是她还没高兴多久,另一个念头就浇灭了她的喜悦:“唉,我是很想考,但是我妈想让我学别的。”

谢子夕看了她一会,踩着秋季落下的枯叶,从她脚底发出的稀碎声音和她的话语一同飘进了景薏耳中:“人这一辈子能找到一件自己无比热爱并为之不停奋斗的事,那是很难得,也很了不起的。阿薏,你其实比你想像中要有决心,如果你已经决定了走这条路,那就别想那么多。”

景薏低着头将她这一番话细细思索了很久。她想做作家,或者编剧,只要能和文字打交道。她目前短短的人生没几个人可以好好听她说,但是文字可以。她不开心,可以写;她孤单,可以读。那些黑白的字符里好像藏着一个永远有着无穷耐心的人,当她的手指触碰到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时,她就觉得她的灵魂有了释放的出口,那个住在文字里的人会一直听她倾诉,为她展开由文字承载的一个个别样的世界。

谢子夕说得对,既然决定了,就不要想那么多。

景薏转头看着云淡风轻的谢子夕,露出甜甜的梨涡:“小夕,你有喜欢的东西吗?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过。”

谢子夕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拉了拉往下坠的书包:“以前有。”

“以前有?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没有了吗?”

谢子夕看着景薏清亮的眼睛,叹了口气:“现在,当然是放弃了啊。”

她之所以和景薏做朋友,就是因为景薏那种对文字的信念,实在太吸引人了。

从那以后,景薏就正式开始跟着谢子夕听方建鸿辅导了。

方建鸿讲得很好,但是景薏有种奇怪的感觉。按理说他同时给两个学生讲题,应该是一视同仁给予相同的待遇,可自从景薏加入后,她总觉得方建鸿的注意力越来越多地放在了自己身上,甚至有时直接不管还坐在旁边的谢子夕。

景薏不止一次去确认谢子夕的想法,而后者不是低头做着自己的功课,就是提前完成了任务靠在座椅上,眼睛时不时看着墙上的钟表等着景薏这边完事后一起离开。

总之就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就好像她干脆不听也没什么关系。

景薏想了想,也是,谢子夕有个哥哥每周定时给她辅导功课,尽管谢子夕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她哥哥的要求似乎特别高,以至于谢子夕就算在学校的表现已经是一骑绝尘了,在学习上还是不敢松懈。

相比而言,方建鸿的辅导对她而言确实可有可无。

有一次,谢子夕中途去了趟厕所,回来后辅导就结束了。她本来没多想什么,直到景薏告诉她那一次方建鸿问她要不要换个教室。

谢子夕心底泛起一丝警觉,不是她神经敏感,而是她长时间在不安定的环境下已经养成了这种随时保持警醒的习惯。

“可是他说的的确在理,这毕竟是你们班的教室,我老来蹭也不大好。”景薏有些扭捏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也觉得换一间教室会自在一些。”

谢子夕目光有些沉重地看了她一会,似是在权衡利弊,尽管在景薏看来其实没什么好权衡的,她还是耐心等着谢子夕的回答。

片刻后,谢子夕慎重地点头:“也行,不过我还是得和你一起。”

“没问题!”景薏跳起来搂住谢子夕的胳膊。

之后的辅导方建鸿真的在另一栋教学楼找了一间空教室,不用再占用别人的教室,景薏心里松快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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