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羽尖的轨迹 - 藏三叶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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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盛光律所每天都有晨会,除了有案子要报告的律师还有管委会主任,其他人基本都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

不过不管有没有案子要汇报,谢子夕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能汇报了的案子基本都是解决了,没有案子汇报就更不关她的事了。

晨会结束后,小年轻们赶紧一窝蜂出去了,谢子夕慢吞吞地跟在后面,疲倦地打了个哈欠。

宋连走得稍晚些,跟在谢子夕身后:“昨晚又没睡吧?”

谢子夕摘了黑色细框眼镜,擡起一双杏眼看了看他:“你这不是废话么,我要是不熬夜,这个案子的报告可赶不出来。话说开会不是业务部长的活么,拉着我们俩来干什么?”

“这案子挺大的,又是我们两个一起解决的,叫我们过来,我看我们多半是有好事了。”宋连说。

谢子夕十分怀疑地挑起眉,没有接话。

刚解决了个大案子,刑事组的人都开心得好像是他们办的案子似的,真正有功的谢子夕和宋连反倒显得有点不上道了,看着像是两个人孤立了整个组。

付佳佳是谢子夕的律师助理,心细如发,就是胆子有点小,不敢跟着众人瞎胡闹,只好来拽谢子夕的胳膊:“姐,这下你能休息会了吧!”

“谁知道呢。”谢子夕没回答,宋连倒是抢先一步替她回答了,“她这个运气向来是背得不行,估计是上辈子干了什么了不得的缺德事,该。”

谢子夕白他一眼:“我运气是不怎么行,总比至今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某人好多了。”

宋连:“……”

谢子夕这个人,长了一张白净可爱的娃娃脸,一双亮晶晶的杏眼极具欺骗性,齐肩长的自然卷发把脸又修饰得小了一圈,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个瓷娃娃。就是脸冷了点,嘴毒了点,不说话还能当她是个冷面娃娃,一开口就永远把人往崩溃的边缘逼。

付佳佳已经来了两个月了,早就习惯了这对搭档的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据她观察,庭辩能力两个人不相上下,要是论歪理宋连铁定吃亏。

谢子夕没跟宋连多做纠缠,径直坐在自己座位上闭目养神去了。

她跟宋连师出同门,都是云大法学系毕业的,算起来宋连还应该是她的师兄。宋师兄作为一个跳级高材生比她多了几年的社会经验,人办起事来是挺成熟稳重的,但不知为什么,总喜欢在她的雷区反复试探,偏偏自己又捞不到什么好,有的时候谢子夕都有点同情他。

宋连也没工夫接着作死了,因为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马上要放周末了,一周都不到头的工作终于要结束了。

他还没有欢呼出声,那边付佳佳就拿了几个文件袋放在了谢子夕面前:“虽然很不忍心,但是,姐,你的假期恐怕要泡汤了。”

就像谢子夕本人说的,她的运气是不怎么行。

宋连顿时忘了欢呼,颇为气愤地嘀咕起来:“什么破玩意,真会挑时候。”

谢子夕徐徐睁开眼,重新戴上眼镜,打开了面前的资料袋:“该忙乎的是我,你有什么资格不满?”

“我替你悼念一下你的周末不行啊?”宋连没好气地说,“自己是个工作狂,还不允许别人宝贝一下节日的愉快了。”

谢子夕不想跟他废话了,顺畅无比地切换到工作模式:“佳佳,手续都办好了?”

“嗯,文件拿来的时候我就把申请书递上去了,刚刚批下来,你随时可以开始调查取证。”

“行,我今天把上个案子的后续工作处理完,我们明天去趟看守所见委托人。”谢子夕看了看日程表,麻利地计划起来。

她看了一眼旁边莫名闷闷不乐的宋连,隔着一米都能感受到他的怨气,始终闹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会比她还愁,明明她才是要累得半死的那个。

考虑到同门情意,而且自己当初也是在宋师兄手底下过了实习期的,谢子夕还是难得让自己展现出了一点人情味,半真半假地拍了拍宋连的肩膀:“我的假期没那么值钱,而且你马上就要升刑事组组长了,你顶着这么一张脸是要给谁当门神?”

宋连沉默两秒,眼睛看着别处开口道:“我只是可惜了一顿饭,你上回还说要请我来着,本来打算放了年假宰你一顿。”

“那我真是谢谢这位委托人为我的钱包挡了次灾。”谢子夕扬了扬手里的资料袋,冲着宋连不客气地挥挥手,“好了,友好的交流到此结束,忙你的去吧。”

“那你记得吃药啊。”宋连自己手里也有事,转身忙去了。

谢子夕闻言却是心虚地下意识捂了捂自己的胃。

宋连那句“记得吃药”并不是挤兑她的,她的胃早就被自己作废了,几年下来药不能断。但她素来是个对别人冷漠有加、对自己狠出天际的人,吃药这么麻烦的事,她当然能省就省。

只要疼不死,就往死里作。

谢子夕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出了写字楼天都黑了,一看马上又要错过饭点,想起家里空荡荡的冰箱,只好去了一趟附近的购物中心买点速冻食品和别的东西。

她不想吃外面的东西,自己做又太浪费时间,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省力的办法了。

这个点买菜的人基本都回家了,人不算太多,谢子夕拎着一个购物篮,不紧不慢地穿梭在货架中间。

走到饮品区的时候,谢子夕看了看她惯喝的咖啡粉的价钱,不大高兴地撇了撇嘴:“啧,又涨价了。”

说是这么说,作为刚需的咖啡粉还是得买。

谢子夕伸手拿了一罐正准备丢进购物篮,一辆购物车打斜刺里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拐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撞上了她的后腰,撞得她手中没拿稳的咖啡粉直直地掉在了地上,咕噜噜滚到了推车的人脚边。

谢子夕:“……”

这运气不能说不好,只能说非常不好。

那人弯腰捡起了掉落的咖啡粉,谢子夕道了一声谢谢,却发现对方似乎没有要递给她的意思,于是疑惑地擡起头,直直撞进了对方神色复杂的眼中。

谢子夕一时间愣住了,仿佛周身的关节都忘了涂润滑油,直接被锈死了,一动不能动。

如果说假期泡汤、被人推着车撞到这一系列的事都归结为运气太差的话,眼前这件事就只能说上帝已经放弃她了。

面前站着的高个子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岑林。

谢子夕在法庭上至今没什么败绩,至少气场上从没输过,她知道能让她气焰消散的人没几个,不巧的是岑林正是其中之一。

谢子夕脑子里乱麻麻的一片,连带着表情也是呆愣着的。而岑林因为情绪变换得太复杂,面部神经没来得及反应,因此只是一脸漠然。

但也仅仅是面上冷静而已。

他说不清楚此刻看见谢子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因为经过多年打磨、只会让他隐隐作痛的那根弦,眼下已经彻底断了,疼得他想在地上打滚,疼得他撕心裂肺,疼得他大脑中感知情绪的那部分已经死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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