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我消受不起

萧烟儿笑吟吟地送走了贺兰惜月，这可以说是她们相处以来最和谐的一天了。

待贺兰惜月走后，萧烟儿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

希望这个蠢女人能有点作用。

……

“姝儿。”

萧季眠慢悠悠地从殿外走了进来。

云姝梧抬眼看了过去，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

萧季眠眼底好似有些疲惫，但是他依然挂着温和的笑意，让云姝梧不由想起刚见到他第一面时的样子。

这人可真会伪装。

云姝梧视线飘过他身后的太监，那太监愁眉苦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刚被训过。

她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这几日萧季眠每次路过凤阙宫都会进来坐一会儿，没多久自己便会离开了，看得出来他最近十分繁忙。

云姝梧对他不想搭理，萧季眠本该早已习惯。

然而今日他不知是怎么的，看着云姝梧如同见到陌生人一般的眼神，心里渐渐燃起焦躁的情绪。

他的语气有些急切，“朕有话想与你说。”

云姝梧拿着手中解闷的话本子，头也不抬道：“说吧。”

萧季眠的脸色冷了下来，走过去拿开她手中的话本子，“你不想看到朕？”

云姝梧点了点头，“不然呢？”

萧季眠：“……”

他觉得自己对她有些无可奈何。

萧季眠轻叹了一声，在她身前蹲下身子，低声道：“你为什么怨我？我们明明是夫妻。”

他说着，想去牵云姝梧的手。

云姝梧赶紧避让开，冷静提醒他，“那是上辈子的事了，你见过哪家夫妻想弄死对方的？”

萧季眠的声音有些干涩，“朕……没有想杀你。”

他声音虽低，却是掩不住的急切，“我很爱你。”

云姝梧从他嘴里听到“爱”这个字，眉头一皱，“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萧季眠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却还是固执道：“我是爱你的。”

云姝梧捏了捏眉心，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她冷冷道：“我爱的不是你。”

她又不是脑子有问题，会爱一个上辈子折磨得她生不如死的人。

萧季眠久久没有说话，抿了抿唇，眼中凝聚起煞气，“你和戚南煜在一起难道不是为了报复朕吗？”

云姝梧嗤笑一声，凤眸微垂，“重生之后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我确实很恨你，也想着联合戚南煜一起让你付出代价。”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直到后来……我发现你也不是那么重要。”

云姝梧如今有爱人有家人还有一群挚友，再也不用一个人扛着这些事，萧季眠在她眼中不过一块碍眼的绊脚石。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萧季眠的脸色顿时苍白。

云姝梧道：“你上一世炼出噬骨，闹得大璟民不聊生，戚南煜最后还是赢了你。”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了些怒气，“先不提忘忧一事，还记得花芜国吗？虽没有证据，但是我知道一定是你的手笔。”

萧季眠没有任何的同理心，对他来说，那些人想杀便杀了，和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云姝梧轻轻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心里的怒意，“百姓何辜？”

萧季眠眉心一动，他心里毫无波澜，只知道自己惹云姝梧生气了。

他放缓了声音，“你不喜欢，朕以后就不这样做了。”

云姝梧冷笑一声，“我不知你对人蛊为什么有这么深的执念，是因为折磨我好玩吗？”

萧季眠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或者说，他并不能为自己解释。

因为自己折磨云姝梧是事实，也是他害死的云姝梧。

上一世他误杀了那个名叫青萝的宫女，云姝梧从那以后对自己十分仇视。

然而云姝梧越是这样，他越是急切地想将她炼成人蛊，不仅是执念，更是想将她彻底地控制住，让她的眼中以后只能容得下自己一人。

后来发生的事，却完全失控了。

云姝梧见他不说话，脸上的神情嘲讽，“前世我尝遍了万蛊钻心之痛，有时候觉得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若不是因为世上还有家人，我早就去寻死了。”

到最后是见着事情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才万不得已选择玉石俱焚。

早在萧季眠蹲在云姝梧身前的时候，殿内的宫人便悄声退下了。

此时宽阔的外室只留下了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