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冲动暴躁的幼稚鬼

晚上十点，白炽灯照着的警局里，顾旭尧蹲在角落，双手抱头......憋屈的不成样子。

他们这些打架斗殴的愣头青被巡警叔叔带回来，已有一、二......好多个小时。

参与此事的人都被挨个审讯，动静大的像是他们杀人放火了一样。

李泽希是最后被审讯的，等他出来时，竟意外的被安置在椅子上，还吃好喝供着。

“巡警叔叔！”混混头目抱着头骂骂咧咧地开口，“凭什么这小子就能特殊对待？”

巧了，这个问题也是顾旭尧想问的。

他目光冷冷地看着李泽希。

很意外，对方也正看着他，眸中带笑。

巡警叔叔并没有搭理他们这群坏孩子的闲腔，直接发了手机道：“让你们家长来接！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胡作非为。”

好嘛，还被请家长了。

顾旭尧虽然刚和他爸相认，但也能想象到一会儿该是怎样的暗流涌动。

顾廷军是在半个小时后来的，身边还跟着满脸焦急的女主人。

“您好，我是李泽希的妈妈，请问我儿子......”女主人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李泽希，没等巡警说话就已经跑过去，母子二人激动拥抱，感怀流涕。

好一副感天动地的母子情深。

相比之下，顾旭尧这边就显得冷漠许多。

顾旭尧放下了抱着头的手，好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

“您是顾旭尧的父亲吧？”最后还是巡警叔叔主动询问。

顾廷军点了点头，客气道：“是，我是他的爸爸，这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吧，实在抱歉。”

抛开其他不说，顾廷军这个人在外人面前，还是挺有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的。

顾旭尧蹲在地上，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他十多年没感受过父爱，也不知道书本里描述的伟岸父亲是个怎样的形象。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此刻顾廷军这样吧。

女主人带着李泽希过来时，顾旭尧还失神地蹲在地上。

“旭尧你怎么不站起来？”女主人主动伸手想要拉他。

但顾旭尧向来不喜欢陌生人碰他，于是冷漠地躲开了。

女主人的手就那样尴尬地停在面前，片刻后又收回去。

顾旭尧听见他父亲冷哼一声，“真是养了一身坏毛病，像什么样子！”

听到这话，顾旭尧身子瞬间僵硬，果然他是不能对谁抱有期望的。

巡警叔叔可能是看出了他们一家人的尴尬，于是不知情地劝道：“现在的孩子嘛，都被家里人好吃好喝地惯着，当然是顽皮捣蛋了一些，长大了......”

好吃好喝惯着？

顾旭尧蓦地站起来，冷脸道：“我可没被谁惯过，过去的十多年，这就是我的生活。”

意外地，顾旭尧在顾廷军的眼神里看到了些微的愧疚。

不过，谁稀罕他的愧疚。

顾旭尧从警局出来，站在黑夜里抽烟。

他原是想骄傲地离开，可是出来之后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

他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

身上也没钱，没法打车。

“小小年纪就学会抽烟，身子是你自己的，不爱惜以后要怎么办。”顾廷军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顾旭尧淡然地抽一口烟，然后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冷笑道：“要是你那继子也抽烟打架，你也会这么不喜欢他吗？”

顾廷军像是被噎到，倏地住了嘴。

顾旭尧自嘲地笑了笑，果然，哪怕他是顾廷军的亲儿子，也比不上一个共同生活了多年的完美继子。

“回吗？”他将烟碾灭，径直朝顾廷军的车走去。

回家的路上，顾旭尧和李泽希坐在后座。

他面朝车窗，维持着一个姿势。

身侧一直有一道目光，热烈地让他忽视不得。

烦躁。

他降下车窗，伸手摸了裤兜，想要抽烟。

倏然地，他的手在即将碰上裤兜时，被另一只冰冷的手按住。

手这么凉，是肾虚吗？

顾旭尧抵触地猛抽回手，然后转头，凶神恶煞地盯着李泽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