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踏荷舞
京城两年一度的赏荷大会在清凌湖畔举行。美名其曰“赏荷”，实际上是京城小姐们争奇斗艳，富家公子哥展露才华，各大商家推销产品，皇室贵族与民同乐的聚会。
今年赏荷大会由夏家主办，拿到主办权的一方，皇帝御赐西域进贡的古董花瓶——海蓝，将在今日赏荷大会展览给众人。而在三日前，夏家严格保护的“海蓝”无故失踪，令夏小桥头疼不已。夏家大小姐，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可是破案这件事情丝毫没有头绪。自然首先想到夏家商业上最大的竞争对手——沐家，所以夏小桥去找了沐琰，晚上又溜进了六扇门，希望能在六扇门的案卷上查到相关盗窃案的破案方法。
清凌湖一片绿红相间，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清凌湖畔各家公子小姐已入座，桥上缓缓走出两排舞女，手执荷花灯，优雅的古琴声从帘子后传来。湖上远远飘来一艘小船，摇近了，可以看清船头挺立着红衣飞鱼制服的英俊男子，船中央坐着一名威严的黄衣男子。
“快看，是顾大人！”
“顾大人真的英气十足，若我今生能嫁给他该多好！”
“就你，还嫁给顾大人？”
“听说顾大人从小跟夏家定了娃娃亲的。”
……
一众女子窸窸窣窣地讨论起来。
船靠岸，顾怀兮飞身下船，船中央的威严黄衣男子在旁边侍卫的搀扶下缓缓下船。
“顾捕头，你的名气比朕还大啊，哈哈！”黄衣男子即当今皇上。
“皇上见笑了。”顾怀兮朝皇上低了低头。
“宁王爷，你看看你的义子，还害羞。”皇帝朝陪伴在一旁的王爷说。
宁王爷笑道：“我家这个孩子，皇上可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小的时候性格就比较清冷，长大了依然没变。”
“怀兮要二十二了吧，该成亲了。”
顾怀兮抱拳道：“谢皇上抬爱，男儿当以国事为重。”
“皇上驾到——”旁边的太监高声喊道。
落座的众人立即起身，跪地高呼：“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今日与众卿共赏荷花，同饮仙酿，没有皇帝与臣子之分，大家尽兴就好。”
说罢，皇帝在亭台主位落座，其他人一一起身回到位置上，继续谈笑风生。
入夜，风吹动一湖碧绿，随着一声清脆的琴音，从空中飘下一抹白衣，手执荷灯，脚踏荷叶，迎风而来。琴声加快，原本站立在桥上的舞女，一起飞到荷叶上，白衣女子，轻纱遮面，在舞女中间轻点荷灯，众舞女同时点亮手上的荷灯，霎时，湖上一片粉红。众舞女缓缓起舞，仿佛一只只粉红色的小萤火虫。
王公贵族，富家子弟，无不拍手称快，惊叹连连。琴音停止，白衣轻纱女子飞到岸上，裸脚向主位移步而来。
顾怀兮看向上前来的白衣女子，眼神凌厉，紧盯着她那双没有穿鞋的小脚，眉头微微一蹙。
白衣女子取下轻纱，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到皇上面前站定道：“民女夏小桥参见陛下，此乃踏荷舞，七月莲花盛，湖上踏歌舞。”
“好，好一个踏歌舞！夏员外，朕早就听闻夏家千金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皇上朝着夏昭笑道。
“陛下谬赞了。”夏昭起身恭敬道，又看向自家女儿，“桥儿，还不赶紧上酒！”
“是，爹爹。”夏小桥朝后排舞女挥手，“上酒！”
众舞女每人抱着一坛酒，给每位落座的贵人倒酒，酒香四溢，空气中飘着淡淡荷香。
“这是荷露琼酿，以每日清晨的荷露，初夏的荷蕊入酒，再配以特制的香料，待七七四十九日启封，于今日正好，请诸位品尝。”夏小桥说完，眼神对上左前方的顾怀兮，似在询问御赐古董找回来没。见他端起一杯轻饮，然后向她点点头。
夏小桥心里闪过一丝困惑，这最后的展出快来了，到底找到没？
“各位，此荷露琼酿还有三十六坛，若有兴趣购买的贵人，可随婢女到展厅一叙。”
接下来，便是众商人上展品的时候，若自家商品被皇家看重，那这两年的收入便不用愁了。皇上带领达官贵人到了商品展厅，有夏家的荷露琼酿、桃夭古琴，有沐家的精品稻米，有南家的上等丝绸……琳琅满目。
待各贵族商家合作完后，各家小姐开始展示才艺。山外青山楼外楼，清凌歌舞几时休。这一番盛况，也只有两年一度的赏荷节才能见到。
展厅里，众人欣赏完各家小姐的才艺，开始稀稀疏疏攀谈起来。
“各位爱卿，朕之前将西域进贡的古董——海蓝，赐给了夏家，今日同众爱卿一同欣赏这西域的神话。”
“听说这‘海蓝’是西域的国宝。”
“还听说，只要有花放在‘海蓝’里，不管是什么季节的花，都能半个时辰之内开放。”
“是的，还说这古董花瓶半夜能放出璀璨的蓝光。”
……
夏小桥站在夏昭身后，悄悄说着：“爹，按我说的方法做吧，不然御赐的古董丢了，这可是大罪。”
夏昭虽说是商人，但是若干年前是位少年将军，跟着皇帝开辟过疆土，击退过倭寇，后来娶了夏小桥的娘亲，国家稳定，皇帝允许夏昭辞退官职，他就再也没上过战场，陪着夫人游山玩水，经商养家。虽已中年，身上却毫无商人的世俗气息，仍是一脸正气。
“桥儿，皇上信任我们，是我没有保管好如此贵重之物，此罪我一人承担，不会连累夏家。”夏昭说着就要往前领罪，夏小桥着急地拦住她爹。
夏昭甩开夏小桥的手，在皇上面前跪道：“陛下！”
“‘海蓝’在此——”夏昭认罪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着厅外喊声传来，继而走进一个人。
顾怀兮手捧着被白色盖头遮住的一物，稳步走了进来，丰神俊朗。
他把手里的物体放在了展厅最显眼处，然后向皇上抱拳道：“陛下，夏员外担心‘海蓝’被小人觊觎，所以此宝物今日暂由微臣保管，现在呈上给各位一观。”
说完，顾怀兮往沐琰看了一眼，沐琰打开扇子，回之一个微笑。夏小桥把他们两个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疑惑更深。
夏昭叫婢女把灯灭掉，然后揭开白布，往“海蓝”里倒了些清水，慢慢地，“海蓝”放出淡蓝色光芒，微弱的光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强盛起来，直到把整个大堂照亮。
众人还在惊叹之余，夏昭把还未盛开的荷苞放了进去，慢慢地，所有人在蓝光中，看到了荷花一瓣一瓣盛开的场景。粉嫩的荷花瓣在淡蓝光的包裹下，显得更加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