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惩罚你的蠢笨

顾长朔大概跟我在一起，都要短命地很。

可他大概忘记，自己是一只鬼，压根不存在什么短命不短命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我应了一句，这是实话，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这玩意到底是不是那只小鬼婴咬的。

顾长朔面色阴沉，抱着我的腰肢，咬牙：“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他转身对着地上爬起来的九叔，嗤笑一声。

“现在先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顾长朔冷笑一声，“想利用我娘子复活后院那只厉鬼是吗？”

顾长朔说我蠢笨，居然就这样落套了，偏生还要狠狠地数落我。

我已经知道错了。

本想着九叔到底是我的亲人，犯不着这样待我，可是在刚才，九叔居然起了要杀我的歹心。

我实在不知道，九叔到底是入了魔怔，还是从前一直以来都是装作融入沈家。

“那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沈云锦寒声。他的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阴冷，“怪只怪她太笨。”

顾长朔一扬手，沈云锦便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啪——那巴掌打得可响亮地很。

“我可以说她笨，可你不行，我娘子不过心地善良单纯被你利用。可是沈云锦，你也要付出该有的代价。”顾长朔将我护在怀里。

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在夸我。

倒像是在损我！

这该死的男人！

沈云锦像是预知到了什么一样，他的神色崩溃，拦在顾长朔的面前：“求求你，不要对付沈沁，她是无辜的。”

九叔一直在重复。沈沁是最无辜之人，她是被沈家害成了这样，被沈俞微，也就是我奶所爱，成为沈家的牺牲品。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动我娘子，我也动你的爱人一下，只是这一下，可不是那只厉鬼能承受地住。”

顾长朔摩挲着手腕上的串珠。

那是很奇怪的一串珠子，沈云锦大概是吓坏了，可在顾长朔的面前，他只有挨打的份。

“九叔你这是何必呢，沈沁姑姑已经死了。”我压低嗓音，“过往的夙怨，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不，沁儿没有死。”沈云锦低声喃喃，“她只是没有好的身体，只要用了你这具身体，沁儿便会复活的，她被关了那么多……”

啪——又是一个巴掌。

打得沈云锦半张脸都肿了起来，顾长朔倒是不假思索，重重地扇了过去。

“我愿意替她去死，只要你肯放过沁儿。”九叔忙不迭地出声。

我简直不知道九叔这是入了什么魔怔。

“九叔，你这是何苦呢？”

“你不知道，沁儿所承受的痛苦，她本不是沈家的人，凭什么替沈家去联姻，你可知道，沁儿被抓回来之前，遭受了什么吗？”

九叔眼底猩红，想起那些痛苦的过往，他便控制不住自己。

他说沈沁逃跑，被江家人追捕，江家人雇了一群地痞流氓，他们强了沈沁，在沈沁最好的年华，被夺走了一切，她还有什么心思活下来。

沈沁寻死，也成功在江家自缢，可是那又如何。

江家人替江家二伯举行了一场冥婚，便是死也要沈沁入江家门，他们都是衣冠禽兽，活着往死里折磨沈沁，死了也不安生。

“江家人要的，是一个与沈家女生下的孩子，沁儿死了，他们连尸体都不放过。”

九叔边说，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

那是真的痛苦。他倒在地上：“后来沁儿怀了鬼胎，死尸生子，怕是从未有过的趣闻吧，可是沈俞微亲手做出的事儿，婴孩是她亲自接阴的。”

我的心头跟着颤抖：“是泠夜吗？”

我想起那个深入爬进我房间的泠夜，它是沈沁的孩子，这么说起来，沈沁是真的可怜了。

“是，它叫泠夜，生得很像沁儿，沁儿好不容易生下孩子，他们却很快将其封印，送入沈家祖坟镇压那些冒出的煞气。”

沈云锦说这世上，最狠毒的的确是人心，但不是他这颗人心。

在他的描述之下，我奶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听得讶异地很，想起那些画面，都替沈沁不值得。

养育之恩，的确很重要，可也不能要她做这样的牺牲。

“九叔，沈沁姑姑的事情的确该做个了断，可你也不该以我的性命，去换她的性命吧？”我心底冰寒。

尽管有所牵动，可我不傻。对他们的怜悯只会更快一步将我送入地狱。

九叔咯咯咯地笑了，他说没有办法，怪只怪我生在沈家，又是十足的阴命女。

这样的命格太难找了。

“你口口声声指责奶奶，可你这样做，与奶奶他们又有什么差别？”我笑了。自以为做得大义凛然，实则不过以牺牲旁人的生命为代价。

沈云锦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