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费祎登场
由李严所率领的永安援军的到来,无疑是给汉中军打了一针强心剂,士气一时间达到极盛。
但马瞬知道,即便如此,丞相也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他的计划永远是周密而详实的,能够在丞相手下做事,委实令人感到十分放心。
果然,酒宴散后,众人扶着酩酊大醉的李严回帐内休息,后半夜,丞相就派人来唤马瞬议事。
马瞬也不意外,搭了件外套,就跟着传令官一路向丞相大帐走去。
此时已是两更时分,四下里黑压压一片,但丞相的大帐内却灯火通明,传令官撩起帷幔,突然的光景令马瞬一时不适应而微微眯眼。
待到马瞬适应了帐内的光线,才发现帐内已经集聚了好些人——丞相孔明自然是端坐主位,诸葛果侍立在侧。左席上依次坐着蒋琬、杨仪和一位颇为面生的文士,右席上坐着一员年轻将领、邓芝以及另一员中年将领。
“启禀丞相,马瞬已至,咱们否是可以开始了?”一个声音响起,马瞬望去,见蒋琬含笑着向自己点头。
明明上半夜刚刚宴请过李严,但如今的丞相却丝毫没有半分酒醉的模样,反倒神采奕奕,见着马瞬后,也不急着召开军议,先道:“瞬儿来此不久,席间几位俱都面生得很,公琰先为其介绍一下吧。”
蒋琬道了一声诺,对马瞬道:“琬与杨长史你都认得,就不赘述了,这位是中护军偏将军费祎、费文伟,常奉使称旨,出使东吴,近日方归。”
费祎闻言亦向马瞬微笑示意,马瞬连忙还礼道:“费将军,久仰久仰!”
嘴上如此说,马瞬心头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眼前这个年近不惑的中年人,竟是后来孔明和蒋琬事业的继承者,蜀汉的最后一任贤相——费祎!
马瞬清楚地记得,《三国演义》在写道孔明时阳寿将近,刘禅派尚书李福前往五丈原慰问时的场景——
福谢曰:“福奉天子命,问丞相百年后,谁可任大事者。适因匆遽,失于谘请,故复来耳。”
孔明曰:“吾死之后,可任大事者:蒋公琰其宜也。”
福曰:“公琰之后,谁可继之?”
孔明曰:“费文伟可继之。”
福又问:“文伟之后,谁当继者?”
孔明不答。众将近前视之,已薨矣。
这段孔明最后的遗言令后世之人唏嘘不已,便观当时的大汉上下,能够令孔明托付大事的也不外乎这二人而已!
费祎掌权期间,基本上延续了孔明、蒋琬时期的制度,勤修国政、与民休憩,虽然令蜀汉政权平稳发展,但也有其弊端,就是轻视北伐,具体表现为压制卫将军姜维,使其只能开展小规模的战争行动,也因此被视为蜀汉集团中反对北伐的“鸽派”领袖。
至于费祎最后的死法,也颇具传奇色彩,据说是一次姜维攻西平时俘获了曹魏中郎将郭循,郭循降汉后甚至做到了左将军的高位,随后在延熙十六年(公元253年)春正月朔日,蜀汉举行岁首大会时,费祎与郭循欢饮沉醉,不及戒备,结果遭郭循刺杀身死,郭循亦当场自杀。
这也反映出费祎轻而无备的缺点,曾经越隽太守张嶷曾经写信警告费祎要当心刺客,然费祎并未听从,终于受祸。郭循刺杀死后,魏帝曹芳追封郭循为长乐乡侯,食邑千户,谥威侯;子袭爵,加拜奉车都尉。
马瞬仔细地回想着一切,差点漏听了蒋琬随后介绍的两人。
“这位是新任的前将军都亭侯袁綝……另一位是行中参军昭武中郎将胡济……”
马瞬依稀听到两个名字,立马回神,慌忙搭礼。
有了先前对费祎的惊讶,这二人并没有在马瞬心中掀起多少波澜,因为这二人在史料上记载不多,马瞬依稀只记得他们的出身和历任官职。
袁綝字显通,豫州颍川人,年纪轻轻就数有战功,历任前将军、征西大将军。
胡济字伟度,荆州义阳人,曾任丞相主簿,数有良谏。后历任昭武中郎将,前将军,出督汉中,又转任镇西大将军,官至右骠骑将军。
比起费祎,这两人对马瞬的态度就冷淡了不少,胡济当场问道:“丞相为何会让一位十岁小儿参加军议?”
孔明微笑道:“伟度切莫以长幼论英雄啊,此子才思敏捷、屡献奇策,固守斜谷、攻取上邽都有此子之功啊。”
胡济冷笑道:“丞相休怪,我胡济参军了这半辈子,虚报军功、欺世盗名之辈见得多了,区区十岁孩童能出什么奇策,立什么军功?丞相切莫被这娃儿骗了。”
孔明却也不恼,笑道:“伟度勿忧,此子之才一试便知,待亮先召开军议吧。”
话音方落,众人俱都噤声,恭听丞相之言。
“早前亮收到密报,曹真病重,司马懿接任后,调整了魏军营防,将主力设在洋县以北,似有进犯之心,亮正在思考换防御敌之策,还望诸君集思广益。”
蒋琬眉头一皱,先道:“洋县以北地势开阔,无险可守,恐怕以当前兵力无法抵抗十五万大军的冲击。”
“这有何难?”胡济驳斥道:“先前司马懿未来时,我军以一敌五,曹真也不得寸进半步。今敌军虽聚十五万之众,我军亦得永安援军两万,只要维持既定策略,管他是曹真还是司马懿,一样让他们不得近前!”
“话不能如此说。”邓芝摇头道:“司马懿的荆州军沿水路而进,士气正盛;但永安军一路来此,却是翻山越岭,长途跋涉,战力大打折扣,单从援军角度上来看,我军依然处于劣势。”
“伯苗所言不差。”一直缄口不语的袁綝此刻开口道:“我军还是应当有所侧重,见招拆招,当调重兵在城北,以防备司马懿的突袭。”
“在下附议。”杨仪赞道:“前将军所言属实,永安军初来乍到,还不能立刻投入战场,在下建议丞相令其留守后方,亲率汉中军与城北坐镇,方为上策。”
席间五人都表了态,孔明向剩下的费祎问道:“文伟以为呢?”
费祎略作沉吟,答道:“祎以为,司马懿此举定有后招,前将军和杨参军之言甚妥,愿丞相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