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天水失陷
“上邽出兵了？领军者为谁？”向天水进发的路上，马瞬接到后方哨骑来报，于是问道。
“打邓字旗号，约有一千兵马。”
“一千？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马背上的魏延听闻此讯，笑得合不拢嘴：“这家伙究竟是自负过头还是来送死的？”
即便是沉稳如吴懿，在听闻此讯后也不禁失笑道：“果如驸马所言，咱们只是稍微调转枪头，敌军的内部矛盾就立刻激化，看来这邓艾并不得马邈之心。”
诸葛乔亦羞赧一笑，他自然知道马瞬是打着自己的名头出言设计，不然以魏延和吴懿的高位怎么可能听他一个十岁孩童的“高见”，因此在军议过后，两人私下里对了口供，马瞬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诸葛乔一方面出于对马瞬救命之恩的感激，一方面也认为此计可行，故而应允下来配马瞬演完这出戏。
“吴将军谬赞了，让邓艾离开上邽，只是计划的第一步罢了，眼下速取天水才是第二步计划必备条件。”
诸葛乔刻意看向魏延，他深知要在邓艾援军赶到之前打赢这场攻坚战，非眼前这位大将不可。
魏延也看向这边，目光如炬，沉声道：“区区小城，看魏某手到擒来。”
这句话中带着无匹的自信。
——
“咱……咱们到……哪了？”
离开上邽的第二天，邓艾向问身旁的斥候问道。
“禀大人，此处已是天水地界，距天水郡城不过二十里了。”
这本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但是却反而使邓艾的眉头深锁，拧成一个“川”字。
他们自上邽出发，一路上不可能不被蜀军察觉，如今兵临天水，却没看到半个蜀人的身影，这必然意味着蜀人已经抢先一步直奔天水，若是天水失陷，邓艾这支援军也就彻底成为了孤军。
但对邓艾而言，这还并不是最坏的结局。
“若是我用兵，虚张声势进攻天水，在上邽分兵之后调转枪头回攻上邽，马遵这个草包定然不是对手，一战可擒！可惜啊，本以为这次陇西之变是我晋升的机会，却不想遭受那个马遵嫉恨，恨不得置我于死地而后快……”邓艾如是想到，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他纵然自幼攻读兵法，却终究只是一个寒门放牛娃，在曹魏这个已经推行“九品中正制”的士族政权下，以他的出身恐怕一辈子最多也就只能在边陲地方做个小吏。
带着这样无能为力的感慨，邓艾走完了黎明到来前的那段暗路。
当第一缕阳光从天水城头照射下来，高大的城墙耸立在清晨的薄暮之中，如梦似幻。
邓艾策马上前吗，手搭凉棚眯眼望去，只见城头上湛青色的“魏”字旗号已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火红的“汉”字旗号。
正当此时，忽闻一声炮响，四面喊杀声骤起，邓艾遥见着远处正有一名面如重枣的猛将直奔而来，口中大呼道：“邓艾小儿！天水已破！还不下马就擒！”
一面惊愕与蜀人闪电般攻破天水的速度，邓艾一面从震惊中恢复，当机立断全军掉头撤回上邽。
魏延也见好就收，追了数里边不再穷追猛打，放任邓艾一路奔回上邽。
邓艾虽然预感到天水恐怕无法抵御住蜀人的进攻，但也万万没想到竟会陷落得如此之快，就仿佛蜀人面对的是一座空城一般。
然而事实上，马遵的确为蜀军留下了一座近乎空城的天水郡城，全城上下的留守兵士不过五百，还具都是老弱病残，马遵的目的很明确，和上邽比起来，天水不过是一个鸡肋而已，即便今天让给蜀人，只要上邽这个根基还在，迟早能够卷土重来。
但马遵毕竟是天水太守，天水失守的黑锅决不能自己来背，因此诓骗邓艾天水守军足以坚持半月，不然若是邓艾知悉天水的防务如此的薄弱，打死他也不可能发兵去救。
但如今天水已失，虽然不是邓艾意料的最坏结果，至少也离之不远了，为今之计只有固守上邽，等待长安方向的援军抵达，如若是那位有赫赫威名的车骑将军前来救援，想必陇西之围顿解。
当然，此时的邓艾还没收到张郃战陨的消息，而且致使张郃陨落的元凶正在一步步向他走来……
又经过了近两日疲惫的长途跋涉，眼见着日渐西沉，在入夜时分，邓艾终于领着一千人马回到上邽城下，远远地就命人叩开城门。
这时马遵闻讯上了城头，望着城下的夜色中的邓艾冷笑道：“无耻邓艾，反国之贼！汝身受魏恩，何故降蜀？既献了天水郡城，今番又欲来赚我城池邪？来人，放箭！”
说罢，乱箭如雨，邓艾回马急退，不能分说，只得仰天长叹，拨马望北而走。
马遵见邓艾人已去远，笑着拍了拍身旁一员将领的肩膀道：“刘全，幸得汝报，不然几乎为邓艾这小人所误，天水虽陷，上邽犹在，你且放心休息，蜀人定不复来也！”
那员名叫刘全的小将慌忙答谢道：“谢太守！末将所以自天水急传口信来此，便是怕太守宅心仁厚，受了邓艾这奸诈之徒的蒙蔽，今贼已去远，末将也可安枕无忧了。”
马遵笑道：“那是当然，本太守也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待明日再为你表功……”
刘全连连谢过，当即告退吗，低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芒……
——
次日清晨，又是一批天水逃难的曹魏残兵来到上邽城下。
刚刚睡醒的马遵揉着自己惺忪地睡眼，不悦道：“前日不是刘全带了一批么？怎么今天还有？”
话虽如此，马遵还是令人打开城门，放入了这群衣不蔽体的残兵。
这群兵士具都是天水守军，无人不识马遵，当即向其哭诉蜀人是如何奇袭天水，如何倚众欺寡的。
马遵心中一惊，忙问道：“不是邓艾献了城池么？”
那群兵士当即否认，具言直到城破他们连援军的的影子都看不到，何谈邓艾献城？
马遵这才意识到自己恐怕中计了，忙叫人传刘全来见，但片刻之后，心腹回报，城中不见刘全踪影，以及刘全从天水带回的那匹残兵一并消失蒸发得无影无踪。
“原来……他们才是骗子……”
马遵有些不可置信地坐回椅子上，意识到自己昨晚恐怕已经铸成了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