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天色未明（4）

胤朝，京城，恭亲王府。

向晚坐在自己院落的厅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跪着的吴氏。

程氏一进门，便看到了厅中的这一幕。

她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向晚，竟是隐隐约约看到了当初那个一次次让她吃瘪，却又不得不臣服的女子。

她心中暗叹，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主仆两个倒是一模一样。

想着想着，便看到向晚淡淡地朝她看过来，无喜无怒，却让她心头一慌。

她不由得向向晚柔柔弱弱地福了福身，道：“不知夫人唤妾身来，所为何事？”

没办法，她虽然算得上这恭亲王府中的老人了，到现在却仍是一个姨娘，而向晚却是被王爷安了个夫人的名头。

这姨娘只能算是良妾，而夫人便已经算得上贵妾了，这王府中如今还真没有比她位份高的。

虽然看不起向晚的出身，程氏也只能压下心头的这一口气，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同向晚说话。

向晚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暗自勾了勾唇，道：“今日又一场好戏，姐姐素来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想来也是闷了，便想着给姐姐添一添乐趣，省得跟某些人一般，一闲下来就犯事。”

向晚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顿时引得吴氏的身子抖了抖。

程氏与吴氏素来交好，虽然心知肚明，面上却是还要问一问的：“吴姐姐这是......？”

向晚笑了笑，对程氏道：“姐姐别急，先坐一坐。坐稳了，咱们在好好说一说。”

程氏只得依言坐下。

刚一落座，便见向晚变了一副脸色，将手中的账册直接摔到吴氏身上，冷声道：“你可知罪？”

吴氏拿起账本，手抖了抖，然后张口便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程氏打断道：“且慢。”

“怎么？”向晚似笑非笑地看向程氏：“程姐姐有话要说？这可不是个好时候，容易让人误以为你要替吴氏遮掩呢。”

“妾身并无此意。”程氏笑盈盈地道：“只是妹妹既然是让妾身来看戏，便需得让妾身晓得这前因后果。”

向晚看了看侍立在一旁的侍女，侍女会意，上前一步道：“回姨娘。今日夫人查账的时候，发现吴氏所管的账有做假账的痕迹，适才叫了各位，好来做个见证。”

程氏闻言，心中便是一跳，果然见向晚笑眯眯地对她道：“程姐姐可是这王府中算账的一把好手，向晚身份尚微时便有所耳闻。不若姐姐来看看？”

果然是要拉她下水。

程氏很清楚，她和吴氏确实有对这账本动手脚。

她虽然觉得向晚没有这个眼力看出账本上的问题，此番也多半是在给她下套。

但是她生性谨慎，还是道：“妾身素来与程氏交好.......。”

“所谓举亲不避嫌，姐姐还是看一看的好。”向晚打断程氏的话，直接道。

程氏咬了咬牙，只好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账本，随意翻了翻，然后道：“妾身愚钝，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

向晚面上的笑意深了些，便道：“姐姐怎么会看不懂这账本？向晚可是不信。想必是这段时间太劳累了，歇一歇的好。”

短短几句话便是收了程氏手中的权。

而程氏也只好咬牙咽下这口气，什么都不能说。

向晚满意地看了看程氏，转而对吴氏道：“吴姐姐还有什么话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