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活着，不该知道的不要问那么多。”上官穆洋淡漠冷然的说。

顾迷月凝视着端坐在椅子上的上官穆洋，此刻她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面容不喜不怒，经过抢险救援的生死历练再配上一件白大褂竟也有几分肃杀的感觉，周围更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她突然觉得她们居然相距的那么远，仿佛曾经的熟识只是一种错觉：“上官部长，是什么样的好事不能让我知道呢？”顾迷月满是嘲讽的语气，不知道是嘲讽上官穆洋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是嘲讽自己一路痴傻的追随。

叮，顾迷月手机进了一条短消息。“小顾，沈家的任务你辛苦了，近期好好休息一下。发信人李主任。”顾迷月看到信息嘴角勾起嗤笑，大声的念给上官穆洋听。“上官部长，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这句话更是满满的讥讽。

上官穆洋深吸一口，像是用尽了生平所有的耐心，凉凉的开口：“迷月，我特别希望你还是那个朝着阳光奋力奔跑的女孩像曾经一样积极热情，不管遇到什么都勇敢的面对。还记得你说的——做到你相信的生活就会成为你想要的样子！”

“哈哈.....”顾迷月不屑的笑着“可见我当初多么无知，这整层楼只有我和那个不停打瞌睡的护士，没有网络我甚至没有看见电梯在哪？你说如果我死在这里可有人知道，会有人像我找欧阳弥天一样找我这个孤儿吗？”顾迷月凝视着穆洋，杏眸通红布满盈盈泪光。这一刻她突然很害怕，害怕这个世界这么大，大到她的存在与否都可以忽略不计，害怕这个世界没有人在意她，没有人牵挂她而她牵挂的人牵挂她吗？

“你会死吗？”上官穆洋直视着顾迷月反问。顾迷月深吸一口气，孤傲的把头扭向另一侧，不想思考这个即远又近的敏感问题。

顾迷月下巴上扬眉头微蹙，闪亮的杏眸忽闪忽闪的眨着平静而坚定，这就是上官穆洋最欣赏她的地方，明知一切于己九死一生，却依然坚信这一切都能够过去，她问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谜之自信”，她当时的回答是——做到你相信的生活就会成为你想要的样子！虽然经过了这些事，但她还是这样坚信！“在我们刚到春江河畔没多久的时候就遇到了上官一家，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的母亲就病死了，从那以后我就跟着上官一家生活在一起，跟上官年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其他的亲人，反正上官语凤就是我的母亲，上官年竹就是我的亲人，春江就是我们最后唯一可以生存的地方。而保护这一切就是我生存的意义！”上官穆洋很伤感的说。

顾迷月迷惘的回视上官穆洋，这些事她以前问过，那时穆洋只是避重就轻的浅浅的提过她和上官年竹不是亲兄妹。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你为什么坚信你会活下去，前天的红色雾霾预警死亡二十例，重病一百多例。像你没有亲人，没有属于自己的住所，工作又危险，生活这么多艰辛，死亡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上官穆洋的语言像锋利的刀，每一下都直指她心底最柔软脆弱的部分。

顾迷月像受伤的刺猬，难以置信的盯着她，上官穆洋尖锐的刀一下一下的撕裂着她生存的信念，瓦解着她这一年多刀山火海里，积攒下的一点点的微不足道生存的资产，可血淋淋的事实是她依然没有亲人，没有属于她的住所，现在连工作也不需要她了。苦笑道：“这就是对于失败的实验品的结果吗？”上官穆洋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沉默不语。顾迷月灵动的双眸不断的流转，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却又心怀希冀的问道：“你对我好，我能有这份工作，都因为我是一个实验品是吗？”可又万分想要听到一个“不是”的回答。

上官穆洋沉默的思考了许久，终于慎重的开口：“算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反正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这话像是对顾迷月说的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上官医师，总指挥官回来了！”病房被突然推开，小护士急忙喊道。

穆洋急匆匆的往门外走去，“上官穆洋！”顾迷月严肃的叫住她，不想相信她的言语却又不知该如何。

上官穆洋定住了脚步，顾迷月只见穆洋的手在她面前挥了一下，刚闻到淡淡的玫瑰花香，眼皮就重的撑不住，只听见上官穆洋的声音：“提取她最新的血液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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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新区医疗中心最顶尖的医师都集中在专用病房里，其中上官语凤和上官年竹两人高大严肃的身影犹为显眼，旁边的七张病床全部躺满了人。“有什么症状？”上官穆洋端着一盘药品走进病房。

“呼吸道感染和皮肤灼伤。”郝主任边检查边回答“之前的药物都没什么效果。”

“试试这三种新药。小明，统计一下这次补给队所有人的基本信息，重点对比年龄，生长环境和背景来历。用药情况做持续记录并进一步检测效果。”上官穆洋一边交代后续事宜，一边给躺着的病人检查用药。

“徐医师，你给他们做个全面体检然后安排他们到楼顶备用房间去休息。”上官语凤示意徐医师对旁边站着的十几名士兵进行体检。

忙了大半宿，上官穆洋回休息室时，外面已经快到黎明时分正是夜最黑暗的时刻。上官穆洋洗完澡出来，看到完好无损的合衣躺在那里浏览着信息平台的上官年竹，露出安心的微笑。上官年竹放下手里的东西，把穆洋紧紧拥在怀里，鼻翼间萦绕着专属穆洋的微苦的药草香，声音暗哑“想我了吗？”

穆洋顺着他的力道与他一起躺在床上，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刚毅立体的五官清瘦了许多，琥珀色的眸子似璀璨的星光。穆洋觉得脸很烫垂下眸子柔声道：“顾不上。”理了理他有些褶皱的衬衣领口，奇怪的问：“怎么不脱衣服？”

“你想我脱吗？”上官年竹故意逗她。穆洋嗔怪的瞪他，他收敛了心绪正色道：“天亮了就回实验基地，最近不太平，你要多加小心，白松来找你干.......”上官年竹越说声音越小，不一会就呼吸均匀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