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恩将仇报

第三百二十九章恩将仇报

郑家，祠堂

“夫人，您多少用些吧。不吃怎能扛得住？”丫鬟拎着食盒偷偷溜进祠堂，见郑二夫人不时地拿着帕子拭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二夫人是郑侍郎回京后纳的偏房，出身商户。因着郑栾的正妻身子不好，郑家的中馈便交给二夫人打理。

郑家一穷二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最贴切不过。二夫人陪嫁的东西虽然不少，但郑栾在朝为官，需要上下打点，郑夫人治病也要花不少银子。很快陪嫁的银子就花得差不多了，二夫人能不急么？

她名下陪嫁的有几家商铺，生意平平。

后来见珍宝阁的娃娃卖的火爆，便动了小心思，叫人做起了仿版。刚开始的时候，生意确实有了起色。毕竟，她的用料没那么精贵，价格也只有珍宝阁的一半，那些不想花大价钱买正品的便都成为了她铺子的常客。

可日子久了，她便发现娃娃的销量开始停滞不前，甚至出现了退货的现象。

“你家娃娃是便宜许多，可不如珍宝阁的精致，若能将衣裳布料换成丝绸就好了......”

“表情过于生硬了，而且没什么变化，玩几天就腻了！”

“珍宝阁新出了一款书袋，你家有吗？啊，没有啊......那算了，我还是去珍宝阁吧！”

这样的情况多了，二夫人心里就跟猫抓似的，夜里都无法安寝。看着账上的开支快要超过营收，最终她选择铤而走险，利用寄居在府上的倪大嫂去珍宝阁门口闹了那么一出。

她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要跟珍宝阁抢生意，只是想珍宝阁声誉有了瑕疵，多少能从他们手里捡点漏。如此一来，养活一家子不成问题。

哪曾想，倪大嫂运气不好，闹事的时候叫宋大夫人给碰上了。

二夫人想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下吧。”

“二夫人，这件事不是您的错，您千万别往心里起。老爷罚您跪祠堂，也是想给宋家一个交代，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好在倪氏没供出什么来，老爷那里消了气，说不定就放您出去了......”

丫鬟小心翼翼地劝慰着。

她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自然是向着她的。

“我知道。”二夫人的神色看着依旧很平静。女子生存本就不易，她做这些何尝不是为了在郑家站稳脚跟，好叫老爷高看一眼。

若非家里遇到了难处，她又何必委屈自个儿与人为妾。

二夫人心里委屈，跪在祠堂一宿也哭了一宿。

郑侍郎回到书房，心情才缓和了下来。

“命人备礼，我去趟宋府。”坐了片刻之后，他开口吩咐道。

“老爷，库房一直都是二夫人管着......钥匙也在二夫人手里......”管家有些为难道。

郑侍郎沉默片刻后，说道：“派人去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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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

姜弥脚还没跨过门槛，珍宝阁发生的事就已经禀报到了聂云云这里。得知有人去珍宝阁闹事，聂云云片刻都不敢耽搁。正要出门时，却碰到姜弥从外面进来。

“不必去了，事情已经解决了。”姜弥拉着聂云云往回走。

“闹事的人是谁？”聂云云问道。

“已经着人去查了。”姜弥看得出那人衣着虽然不差，但行事畏畏缩缩，还操着一口南地的口音，便知道家世背景应该不算高。

她话音刚落，荷花荷叶姐妹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夫人，这是杨捕头送来的那妇人的身份信息。”荷花恭敬地将一张纸递到姜弥前面。

姜弥懒得看，直接丢给了聂云云。

“倪氏，祖籍金陵。半个月前来到京都，是侍郎郑大人的远房表妹。”聂云云念出声来。

“姓郑的侍郎......”姜弥一时没想起来。

“还记得我先前救下的那个书生吗？”聂云云倒是认识此人。“他化名纪鸿，因刺杀太子未遂逃遁，藏在聂记名下的货船里才躲过一劫。”

被她这么一提醒，姜弥终于有了一丝印象。“我记得你好像提过一嘴......他跟江州灭门惨案的那个郑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聂云云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道：“不错，他是灭门案里唯一的幸存者，真名叫郑栾。因为跟家里赌气，跑了出去，因此躲过一劫。”

“后来气消了回来，发现家人都死了，贼人还放火烧了院子。他在火场里捡到一枚玉佩，查出是皇家所有。那个时候，太子正好江南巡察，他便误以为是太子杀了他全家......”

“啧啧，背锅侠实惨！”姜弥忍不住啧了两声。

“后来，诚王起兵造反，一些旧事被翻了出来。郑栾拿着搜集到的证据，跪在大理寺门口喊冤。你家夫君便接了这个案子。”

“郑知府虽投靠了诚王，但却是被逼无奈，罪不至死。他暗中搜集了不少诚王谋逆的证据，欲写信检举揭发，却先一步被诚王的人察觉，最终招致灭门之祸。”

“陛下念在他治理江州有功，且有悔过之意，被封了郑栾为侍郎作为补偿。”

姜弥听八卦听得入迷，没想到聂云云当初随手救下的人，竟然还有这般造化。“那按理说，你帮了他，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明知珍宝阁是你的产业，还敢纵容家里人闹事，这是不是太忘恩负义了些？”

“他或许不知情吧。”聂云云想了想，道。

两人正闲聊着，门口便有丫鬟匆匆而入。“大夫人，二夫人，礼部侍郎郑大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