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人类真是复杂
“死人！”半夏为了和燕飞交流，变回人形，惊恐的拉着阿黄的袖子。
“我知道有死人，血腥味这么大，应该不止一个。”燕飞问道，“还有什么？”
他们边往前走，边支起耳朵听半夏说话。半夏本来因着优秀的视力在前面领路，现在吓得缩到最后面阿黄旁边，喘了口气道，“死的非常惨的人。”
她声音颤抖，一直看向旁边，捂着鼻子似乎快哭出来，“你们自己看看吧。”
“喵姐姐别怕，有阿黄在！”阿黄拍拍半夏的头，用力过猛，险些把她的头拍歪。
“谢谢你，阿黄。”半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过没事，反正没人看见。
“其实。我刚才是想拍你肩膀的，没想到拍头上了……。”阿黄挠挠头，憨厚一笑，大白眼一露，明晃晃的，“还有，你笑的好吓人啊，是不是我把你拍疼了。”
“你也能看见？”半夏惊恐道，她刚才表情那么狰狞，难道被看到了？
“是啊，狗的视力晚上比猫差一点，但是也差不多。”阿黄笑眯眯的看着半夏。
半夏腹诽，那还能拍头上，阿黄也开始有小心眼了，狗心不古啊。
路总有走完的时候，再好奇也有事实揭晓的时候。众人停下，苍翮蹲下是一翻，原来那点光亮是袋子里露出来的夜明珠的光亮。
柔和清正，果然是良好的照明工具。
苍翮手一抖，袋里口朝下，稀里哗啦出来一堆东西，刹那间光华四射，里面原来有一堆夜明珠，个个有拳头大小，皎洁光滑，伴着其他金银珠宝，散落到地上。
“呕！”半夏终于忍不住，干呕了起来。随着光线的充足，最吸人眼球的不是财宝。那象征着人间荣华富贵的财物旁边，就是人间地狱。
三具尸体？还是四具？难不成是五具？分不清，因为他们的头，纷纷不在自己的身体上，胳膊，腿也不在，这几个死人竟被惨遭分尸，躯干四肢杂乱重叠，血花四溅，腥臭冲天，令人作呕。
除了苍翮依旧面无表情，几人多多少少都有不适，阿黄和半夏抱住对方，瑟瑟发抖，往后退了再退。
慕天羽也转过身闭上眼，不忍看这惨状。只有苍翮直直的盯着尸体看。燕飞则发现还有好几个麻袋封着口，纷纷拿匕首刺开，更多的夜明珠掉落出来，黑暗一退再退，终究退到甬道深处。
原来前面是扇门。
光芒把这段狭窄的甬道照的亮堂堂的，只用过油灯蜡烛的几人第一次见到这么清晰明亮的照明物，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照的越亮，他们看的越清楚。连那些死人脸上狰狞的表情，都纹路尽现，清清楚楚。
“看样子他们是被直接分尸，途中活活疼死的。”燕飞从口袋中翻出一个半透明的手套戴上，翻着这些尸体道。
“嗯。”苍翮应声表示了解。
“看他们的衣服……全被血染色了，看不出来。不过应该是名门正派的人，你看这牛鼻子头。”燕飞指着那些人头颅上的发髻嘲笑道。
慕天羽忽然怒了，有人惨死，倘若路过不见就算了，竟还言语奚落。他和燕飞相处一段时间，以为他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没找到却是他看错了！
“名门正派，就不是人了？”慕天羽盯着燕飞，眼睛像是伸出了钩子，紧紧抓着燕飞的脸。
燕飞哈哈大笑，“不过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儿罢了，在玄真派混过几天日子，还真当自己什么都看透了？我们魔教里，你以为会有什么好人。”
慕天羽血气上涌，脸颊发烫，双手握拳，忽然拔出剑，对着燕飞刺去。
燕飞轻松几步，方寸之内，任慕天羽怎么刺都刺不到。
他只是粗粗入门，并不能催动真气，蛮力之下，不仅没刺到燕飞，还被他戏耍了一番。
“无耻……。”慕天羽憋了良久，一向能说会道的他只蹦出来这俩字。
“哈哈哈，我们魔教人为什么不能无耻？”燕飞歪歪头，嗤笑道。
“你是哪个魔教，报上名来？”慕天羽冷静下来，这一路跟他门走，竟还不知道他们来往何方。
“你不是很聪明吗，自己猜？”
两人间剑拔弩张，显然不像以前多次玩闹拌嘴时的气氛。半夏远远的叫道，“师弟啊，你怎么了？”
慕天羽无暇管别的，对他心灰意冷，心知打不过他，收剑转向一边，看起来心有郁郁。
慕天羽不理他，他还不自在了。觉得自己胜了一筹似得，尸体也不翻了，对慕天羽耀武扬威。
“你不是很能说吗？那我问你，要是我没杀过人，你刚才把我杀了，难道就不无耻了？嘴贱还能是死罪？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更是草菅人命，寻个由头就能杀人。”燕飞越说越气，瞪着慕天羽，“我们有多少魔教小弟子，什么坏事还没来得及做，就被你们杀了，只因为是魔教弟子！”
慕天羽一愣，冷笑道，“还挺会说，你们不也一样杀我们的人，大家都一样，还道什么委屈。况且是先有人作恶，再有人锄奸，你们恶人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也不惊讶，只是反过来道委屈把我恶心到了，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再说你没杀过人？你只要发誓自己没杀过，我这就跟你赔礼道歉。”
慕天羽暗道，知道自己嘴贱，还算有自知之明，可凭这张三寸不烂之舌，你可说不过我。
燕飞确实还不到火候，作为一个冷酷的杀手，他动手一向比动嘴多。而慕天羽不，文明世界，绝不能杀人，那就只能用语言杀人。
如果燕飞在电脑另一边，按着键盘，他应该还能大战三百回合。可惜这里犯罪成本低，口舌太费力，加上人都淳朴耿直，学不会某时代键盘侠的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人身攻击，只好哑口无言生闷气。
苍翮懒的理他们，任何在这种时候还能吵起来的人，不配当一个冷酷的杀手。所以他不喜欢和燕飞说话，不喜欢和任何人说话，这样，才能算上一个冷酷的人。
远处阿黄和半夏互相抱紧对方，看着莫名其妙散发各种危险气息的三人，委屈到想家。
人类就是复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