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此君一为别
半夏悄悄问百里筹，“你们说什么呢，夸赞就夸赞，就么夸张就有些取笑的意思了。”
百里筹一挤眼，偷偷咬着牙根道，“没事，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戴花，肯定臭美。你不知道，这红衣美女对这婆婆恭恭敬敬的，我先讨好婆婆才好讨美女欢心。”
“……无聊。”半夏白了他一眼，“那还带坏高哥哥。”
“你不懂了，这叫配合。”百里筹悠哉卖弄，得意洋洋。
这边他们几个在闲聊，含墨端详几人，上前一步颔首，“想必阁下就是七煞魔教的颜煞，乐婆婆吧。”
乐婆婆一双小眼认真的眯起，“不错，没想到还有人认识我。”
“幸会。”含墨稍加寒暄，看天色不早，瑞王又要着急了，无奈道，“在下玄真派含墨，晚辈不懂事，唐突了婆婆。想必婆婆来此处是有要事，若是无事，我们先走一步。”
“确实，不过也急不得，你们不也一样吗？”乐婆婆表情逐渐严肃，又变得一副凶恶模样。
“实不相瞒，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玄真派没有这个野心。”含墨不带一丝情绪，不卑不亢道。
“哦？玄真派，我本来是信玄真派都是闲云野鹤，不争世事的老不朽。不过最近太初教被一再打压，而玄真派成了国教。你跟我说你们什么也没做，婆婆我会信？”乐婆婆弯着腰也不忘高昂着头，沙哑的声音伴随着粗气讽刺道。
这事含墨不想多做争辩，“公道自在人心，我不欲多说，更不欲多生事端。也请贵教明白，贵教十万教众，人数众多，表面看来是极风光的事，可盛极必衰，修士们虽然得意，可得道成仙的没有几人，莫忘了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乐婆婆击掌，缓声道，“咋一听确实是名门正派的口吻，盛极必衰，月盈则亏，想必圣人这么说，你也这么说，一个个学舌的，拾人牙慧的，都在你们正派。可月盈好看，盛极怎么看？你如何知道是盛极？水杯刚覆底，蝼蚁就当滔天巨浪。若人人都盛极必衰的劝着，这朝代也不会更替，那时候是谁的天下？”
含墨还未说话，瑞王就深以为然，敬佩道，“婆婆所言极是！没想到魔教之中，还有这等透彻人物。”
含墨长叹一口气，“罢了，人人皆有所想，本是常态。我既没本事说服你，就不再置喙。诸位，该走了。”
含墨发话，就算百里筹再依依不舍，也只能跟着一起走，走之前不死心的问碎叶，“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是情煞。”碎叶低眉敛目，笑的戏谑。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七煞之一，可，姑娘名字呢？”百里筹再接再厉。
“我叫美人。”
“美人？姑娘可在说笑？”
“你眼里只有美人，我当然就叫美人。”碎叶神情惆怅，微蹙眉头，“快走吧，我还要和妹妹说话呢。”
百里筹一转头，才发现半夏现在后面，神情落寞，泪水盈了满目。
原来刚才碎叶一直在看半夏，而不是他。
百里筹潇洒一笑，当下放下，“也罢，我与你无缘，你们聊吧。”
“我一定要和姐姐在一起。”半夏信誓旦旦，“只不过是小小的正邪之分，哪比的上我们姐妹情深？”
“如何在一起？”碎叶看着半夏坚定的眼眸，迷茫了起来。
“我，我还不知道……可是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再不济，我们都是妖，活的那般长，总会有办法的。我，我这半年，一直没心没肺的过日子，虽然想着要与姐姐在一起，可到了真见到你，却没有丝毫办法。我只是玄真派一个小弟子，哪能做的了什么呢？想到这里，就好气恼悔恨，若是我足够厉害，厉害到魔教教主都怕我，那姐姐是不是就可以回来了？”
碎叶忽然展颜一笑，“我等着你比魔教教主还厉害的时候。可是如今，我既不能跟你去正派，你也不准去魔教，就算你想，我也是不许的。况且你定是交到了朋友，说不定，还有喜欢的人，怎么可以离去呢。只怕今日一别，相见就随缘了。”
“不会的，我们一个目的地，路上一定能遇到的！”
“不会的……我怎么会做与你作对的事，所以我……不去了，现在就回魔教。”碎叶神色轻松了起来，笑道，“你的同伴在等你呢，去吧，下次见面，全凭造化。”
半夏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变成原型钻进了南柯的行李袋。碎叶看到那个熟悉的小猫，鼻头一酸，终究落下泪来。
躲得过一时，可怎能躲得过一世。现在不与你为敌，可一想到教主的计划，真的能避免吗？若是此生不再见，也就罢了，如果真的刀剑相拼，姐妹反目，这可如何是好。
半夏趴在骆驼上远去，红衣人在原地站着，越来越小，直到成了一个红点。消失不见。
碎叶待半夏再也看不见，才转过头来面对催促她的乐婆婆，“婆婆，别催我了，我不去了。”
乐婆婆啧啧两声，“你想好了？”
碎叶点点头，眼神坚定，乐婆婆背过身去，拐杖敲了下地，“我也不管你，反正你是教主眼前的大红人，他都不管你，我如何管你。你自己跟他说去。”
碎叶不在乎道，“你都说了，他不管我，我才不怕教主。只是左护法那边有点麻烦，他与我有师徒之情，我还算感激他，可他也管我太多了。”
“哼，他就是操心的命，上次攻上玄真派失利，教主已经大发雷霆了，这次再找你麻烦，他没这么蠢。”乐婆婆挥挥拐杖，“要走赶快走，你丑的那个样子，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碎叶偷偷撇了撇嘴，听到乐婆婆嘀咕了一句，“这丫头这么丑也不喜欢教主喜欢她什么。”
碎叶背过身去，转身欲走，偷偷翻了个白眼，心想乐婆婆这美丑颠倒的病什么时候才会好啊，再这么说下去迟早也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