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奈何情深终陌路
淳于羽猛地对上秦墨磊的双眼，“你居然…你居然愿意让我…让我...”
“我想让你看到我的诚意，我更想看见你脸上真心的笑容，不过是见见，又能怎样呢？事实已经如此，你们翻不了盘。”
是呀，根本翻不了盘。
湿气深重的地牢血腥之味更浓烈了，上官骘早已不成样子，两根铁链穿过了他的肋骨，脚上的镣铐早已将他的脚腕磨出了一层血皮，可见之处处处淤青，那般羸弱的面目与昔日的战神相貌早已相去甚远。
“阿骘，阿骘…”
淳于羽冲到上官骘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擦拭上官骘脸上的血痕，“秦墨磊，你怎么能这样做？”
“还疼吗？阿骘，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上官骘微微抬头冲着淳于羽轻轻一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哭了，羽儿，别哭了，我最怕看到你的泪雨戚戚了…”
淳于羽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澤，对上上官骘那双深邃的看着自己的双眼，“上官家现在还有人活着的，你不要那么消沉。”
“主子，下人在通道处抓到了九公主。”手下人给秦墨磊传递消息，声音恰好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人齐了，让她进来吧。”
不久，秦墨苏便被带到了秦墨磊等人的面前，身上的夜行衣暴露了秦墨苏的目的。
“本宫记得已经将后宫之人禁足，你是怎么出来的？”秦墨磊看向秦墨苏。
秦墨苏将眼光放在上官骘的身上，“骘表哥，你怎么样了？”
“苏苏...你还没有回答皇兄的问题？”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等等。”上官骘突然低吼一声，目光停留在秦墨苏的身上，“苏苏，你是来救我的吗？”
“苏苏？”淳于羽很是疑惑，怎么这么亲昵的称呼？“我不许你这么叫她。”
“难为苏苏深陷窘境还在念着我的安危。”上官骘继续开口，“上次的扳指摔碎之后，还没有多谢你送的新扳指，还特意挑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我很欢喜。”
“我说了不许你这么亲昵的叫别的女人的名字。”
“扳指？这难道不是我先前送你的那一只吗？换了吗？换了我给的，戴上她送的了吗？阿骘？”淳于羽轻轻的摸着上官骘拇指上面那块磨损的有些不成样子的玉扳指，“这个样子不可能是新换的，那么旧，你在骗我…这是我送给你的东西，跟她有什么关系，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话...”
“上一个月的战争没有片刻的停歇，长丰戟在我的手上也是没有停息片刻，这扳指是我走的时候苏苏亲自相送，一月之间磨损成这个样子了，真是对不起苏苏的一片心…”
“上官骘，别用这些胡话敷衍我让我放弃你。”淳于羽一声呵斥，随后双手捧着上官骘的脸吻了下去。
“阿骘，我知道，我也明白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可你不能放弃我，我们可是要成亲的，你是要陪着我度过余生的，是不是啊？”淳于羽轻声细语，眼中的情绪错杂千综，“是不是啊？”
“我要活下去，我的家人也要活下去。”上官骘轻轻靠近淳于羽的脖子，轻声的话语透过她的脖颈传到淳于羽白皙的耳朵，“羽儿，我的责任要求我必须活下去，上官家的祖训和父亲的嘱托要求我必须完成我应该要完成的那些事情。”
“我不要...你不要对我暗示的这么明显...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表的白，我好不容易不顾一切抓住你，我爱你…”
“可我不能那么自私，他们放任我十年塞外驰骋，实现心中的将军梦...我必报此血海深仇，还他们一个正义公道。”
“自私？”
“对，我们不能那般的自私...”
“原来从头到尾自私的只有我一个，只有我一个…”淳于羽愕然的看着上官骘，原本停在眼眶的泪水只一眨便流了下来，“阿骘…我…我明白了...”
“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可我必须活下去为家人报仇…”
“你别说了。我以为你懂我的，你应该懂我既已许了你，这一辈子就不会背弃的，心中不会，言语上更不会...”
“羽儿，我是懂你，可秦墨磊勾连外邦谋夺澜沧江山，狼子野心之人定不能使社稷安稳；上官家和蒙家一代忠良却死在阴谋诡计之下，父亲昌平天下的愿望不能继续，蒙家世代忠诚守卫皇城如今只剩幼子寡母。再者，一个谋反之人怎配做天下之主…”
“阿骘，阿骘，我知道，我都知道…可...”
“羽儿，我不能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放弃…放弃…”
“虚无缥缈?我不喜欢听如此伤情的话，不要说…我们有山盟海誓，我连婚书都准备好了…”
“可我必须活着，羽儿，请你…”上官骘看着淳于羽的时候眼中的红肿伴随着血泪，嘴上的话一字一句都是咬破了嘴说出来的，“请你让我活下去，我必须完成我应该完成的事情。你爱我就应该成全我。”
“请我？你说请我让你活下去...”淳于羽连连摇头，一不小心拽落了不知何时散落在胸前的发带，一头青丝缓缓倾泄遮盖拌面心伤。
“请你让我活下去，我是爱你的，可我需要一个报仇的机会，太子殿下心仪你多年，他会一辈子待你好...”
“违心的话就不要在我面前说了，明知道我不会信就不要浪费口水...”
“羽儿，我...”
“够了，别说这些了...呵…阿骘，原来是我一直不懂你，本以为你喜欢的是和我一样远离是非，快意山水的生活，是你原本的坦率吸引了我，可你如今这番高谈阔论…我拼命想要的攫取温暖，最后不过镜花水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羽儿，我...”
淳于羽走到秦墨苏的身侧扶起秦墨苏，下巴处的泪水滴在了秦墨苏的手上，“太子殿下，苏公主就烦劳你平安送回姨母处了，请您确保她们的平安。”
“你说什么？姨…母…”秦墨苏这才认出来眼前的人居然是淳于羽，“你是淳于羽？”
秦墨磊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送公主殿下回去，给依兰殿换批奴才。”
“是。”
“秦墨磊，我现在告诉你，不是你和我做交易，而是我和你做交易；我要看着上官骘活着离开洛城，你说过剩下活着的上官家的人也要活着，宁安侯府和依兰殿的所有人必须各个相安无事，直至终老。”
“本来说好一个人换一个人，而你现在一个人换那么多条命...这和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
“剩下的三个月，我能献策让你稳定朝堂流言，也能替你扫除前朝隐患，物超所值，你不是搞不定那两位顾命大臣的吗？我可以帮你让他们龙柳两家日后对君忠心耿耿，为朝尽忠职守。最后一点儿，我要从林国公府出嫁，嫁给你的不是奥龙阁被逐出门的淳于羽，而是林国公养在佛寺多年未曾曝光的嫡二小姐——林皓悦，到时，小女定会遵从恭顺娴熟，孝悌仁义的后妃之责，令你无忧后宫...”